“是胖陈吗?”
“是。”
东周胖陈的吼声在原野上回荡,“凌厮天你给老子出来!你把老子撵得跟狗一样,怎么地,现在你的脑袋是不是夹在裤裆里?躲着不敢见人,尿裤子啦?!”
“什么狗屁大家子弟,一样的缩头乌龟!”
凌厮天席沫躲在巨石后头,听着东周胖陈一声声恶毒咒骂,席沫气得撑手就要站起,凌厮天手快地拽住她,嘴唇一下子堵在席沫唇上,堵住席沫将要出口的话语。
凌厮天警告性地望向席沫,眉头一抬,席沫明白过来,拼命点头,凌厮天放开席沫,“贴着石壁别动。”
他捡起刚勾过来的双筒猎枪,同席沫一样,身体紧贴石壁,手上却没闲着,他把枪杆悄悄伸出去,枪口够着前方石楠花上搭着的黑色运动服下沿,挑起一勾,衣服颤了颤,没勾下来,石楠花倒是簌簌响起,席沫吓了一跳,“你勾它干嘛?当心他们听到了,衣服不要了。”
“不要不行。”
东周胖陈的吼声原先还不怎么清晰,现在听得清楚,席沫明白,那是胖陈越来越近,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凌厮天把枪口方向调了调,够上了衣服下沿,他把枪口旋了旋了,把衣服下沿勾起几圈,再用力往下一拽,石楠花一阵摇摆之后,安静下来,黑色运动服被枪杆拽着落在地上。
席沫看着凌厮天把那件黑色衣服拖过来。
“拿着。”
一把手枪样式的短管猎枪出现在席沫眼前。
原来这枪一直藏在凌厮天衣服口袋里,怪不得她上马就找这枪却一直没找到。
“枪里有两发子弹,自保够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拿着这把枪,从石头缝里爬过去,找个安全地方躲起来,爬的时候动作要轻,身体要低,能爬多远有多远,离我越远越好,不管什么事,别出来。一个字,等,等人过去救你。”
席沫定定凝着凌厮天,不接枪,“你呢?”
“你别管我。你放心,你在中东见过我的身手了,就这几个,小菜。”
“凌厮天,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这儿?带着席沫,两个人,对吧?那小娘们早就被魏明伦玩了……”
血气上涌,席沫气得抽枪就往外窜,凌厮天眼明手快扑倒席沫,低吼一声,“你会开枪吗你就冲出去?别上当!他要的就是咱们生气丧失理智!”
席沫气得眼眶赤红一片,她牙齿磨得格格响,胸口剧烈起伏,“你听他胡说的什么!”
“别生气,我知道你不是就行了!快,把裤子脱下来!”
席沫懵了,“啊?”
凌厮天已经贴石壁靠着,脱自己的运动服裤子,看席沫还在地上发愣,低嘶一声,“快啊!你的针织上衣是黑色的,裤子太白了,太打眼,爬起来容易被发现,换我的,黑色隐蔽些!把你的给我,快点!”
席沫恍然大悟,哦哦哦地坐起来,伸手去解腰带,凌厮天倒笑了,“哎你刚才什么表情?小脑袋瓜想什么呢?”
他已经脱下运动长裤,笑模笑样地望着席沫,席沫慌着把自己的长裤解除,听他这时候居然还有心情调侃,立时瞪眼回去,没想到扫眼一瞧,瞪时眼睛一跳,全身僵住。
凌厮斜着眼打量她,邪气一笑,“没见过?”
席沫血红着脸,一把摔过自己的白色长裤,“什么时候了都不忘耍流氓!”
她三两下套上凌厮天的黑色长裤,抬头找他,“凌厮天-”
一眼望去,席沫差点笑出声,她的白色长裤到了凌厮天身上,那长裤幸好是松紧带,他勉强可以套,可怜裤子长度只到他小腿骨,绑得又紧,成了明晃晃的七分裤。
席沫又要笑,眼泪又忍不住要掉下来,她拥过凌厮天,将他搂在胸前,“厮天-”
“我知道,现在我是你的负累,我如果呆在你身边,你一定不能专心对付他们,你要分心保护我。我马上走,走得远远地,找个安全地方藏起来,等你来救我。”
她在凌厮天唇上匆匆一吻,低头看他,“记住,我不喜欢穷小子,也不喜欢那种歪瓜裂枣断胳膊断腿的富几代。所以,保护好自己,你要是受伤了,我立刻抛弃你,听到没?”
凌厮天伸臂把席沫箍得死紧,嘻嘻笑,“啊哟你这个女人,这么冷心冷情,让人伤心。都这种时候了,你不是应该哭着喊着,‘我不走,我陪你,要死死一起’吗?你们影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怎么到你这里全变了啊?”
席沫瞪着他,牙齿在唇上咬了又咬,眼眶红红地勉强一笑,“我就是这种冷心女人啊,你现在才明白,你可以后悔的。”
“你这个女人真是欠收拾。”
凌厮天狠狠吻上席沫唇瓣,狠狠噙着,再不松开,席沫也不管自己胸腔缺氧,只管热情地回应。
外边胖陈的骂声埸更清晰,两个人甚至听到了马蹄声。
凌厮天放开席沫,“走。”
席沫双颊通红,脸如桃花,她眼睛亮亮地地凝视着凌厮天,突然踮脚在凌厮天颊上一亲,“来之前我去看了赵东隽。”
凌厮天一怔,“怎么这个时候去看?”
席沫浅浅一笑,“我给他送几件T恤,了个心愿。厮天,我永远不会忘记赵东隽,可是,我也不打算再忽略你。”
凌厮天咬着牙扑上来,“你不胳应了?”
他急切的热气扑在席沫额上,脸上,鼻梁上,耳垂上,席沫反拥在他脊背,媚着眼笑,“你说呢?”
凌厮天张口狠狠吸气,“该死的陈胖子,耽误我多少事!要不是那个死胖子,我现在就办了你!”
席沫红着脸捶他,“什么时候都不忘耍流氓。你起来,我该走了,”她摸起地上的短管猎枪,“保险在哪?”
凌厮天倒抽一口气,“你不会开枪?”
“会啊,保险一开,扳机一扣,射击。”
凌厮天犹豫了,他倾身拥住席沫,“保险在这里。沫沫,你连保险都不知道在哪,你不会开枪,留在我身边吧,你这样出去我很不放心。”
席沫把他推开,摇摇头,“太公说了,凌家是棵大树,大多数时候给人遮荫,给人挡雨,可是,暴风雨要是来了,也要大家齐心协力护着它,避免它被连根拔起。凌家的媳妇,该担当的时候要担当。我现在担当不了,我总不能成为你的负累,是不是?”
凌厮天的眼睛骤然一亮,“太公跟你说这个?他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