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别在这给我搞忧郁。”鞠函端着饮料，唇瓣贴上杯口，眼神瞟向他，“就你这条件喜欢哪个女生直接表白不就行了，谁他妈会拒绝啊！”
白褚隐在昏暗灯光下的眼睛深深盯着他，缄默不语，良久，在鞠函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这个问题时开口说道：“但愿吧，”
鞠函喝完杯中的饮料，听着他的话，敷衍了事哦一声，背脊往身后的沙发垫倚靠，长腿伸直，慵懒地望着正深情对唱的林记。
学霸这种感情事，用不得他操心，喜欢他的人估计能从学校门口排到他家门口，从程思语时不时往白褚方向瞥过来，就可以晓得，在这个包厢里，也有人喜欢着他。
唉，林记啊，林记，看来你输给了别人。
林记心情愉悦地放下话筒，嘴上哼着因为爱情的调子，跨着轻松的步伐走到沙发边，扬起双眉，朝鞠函问道：“巨哥，我刚才表现得怎么样？有没有爱上我？”
“厉害。”他没有打击林记的自信心，冲他比了个赞的手势。
林记顺势在他旁边坐下休息，往白褚那边偷瞄一眼，靠近鞠函的耳边说起悄悄话，“你刚才和学霸说啥了，我以为你们要打起来了。”
“没什么。”他不想把白褚与自己之间的事情透漏给林记，“你觉得程思语和你有希望吗？我怎么感觉她有点不喜欢你。”
“她肯定不喜欢我。”林记保持原有的动作不变，“我又不优秀很正常，要是我有你这张脸或者学霸那张脸，那就好了。”
看他语气很是舒缓，没有一点因为对方对自己不敢兴趣而失落，反而定位准确，这让鞠函有点佩服林记，胳膊从身后绕到后面，勾住他的脖子，“你这心态可以。”
“嘿嘿。”林记说，“跟你在一起玩我都已经习惯了。”
白褚看着身旁的两人，他们靠得紧促，中间甚至没有空隙，尤其是林记说话总要用那张嘴贴近鞠函的耳畔，这让他感到不舒服，眼神逐渐削薄，冷冷地看着他们所作所为。
林记从一旁找到刚进来时扔到沙发上的校服外套，穿在身上，将衣服拢紧，在周围找空调遥控器，“巨哥，你有没有感觉到包间的空调度数有点低，冷死我了。”
“有吗？”鞠函倒是感觉闷热，四周都是人，散发出来的热气足以抵过空调冷气，“可能是你太虚了。”
“有可能……”
最后一个语气词还未从口中说出，坐在侧边的白褚已经站起来，走到林记和鞠函两个人中间，低着眉眼，说道：“鞠函，你知道洗手间在哪吗？”
林记的话被打断，恼怒瞪了他一眼，包间的音乐换成了悠长的曲调，音量不大不小，对方讲的话也可以听到，“你不会自己出去问服务员吗？”
他的态度不好，反倒是白褚一眼不发，站在那里不动。
鞠函皱眉扫了他一眼，好看的眼眸里含着警告意味，让他不要随便就发火，随后抬头看向白褚说：“走吧，我带你去。”
林记惊讶万分，看着两人一同出了包间门。
“靠！”他想不通，自己怎么又成了罪过方，白褚却成了受害者，好像就他态度恶劣，白褚就清清白白。
鞠函跟着墙壁上的指示与他往洗手间位置走去，沉默了一会，说：“林记他应该是对你有点误会，所以态度不好，你别介意。”
“嗯。”白褚唇角闪过一丝笑意，消失地很快，无人能察觉，“没事。”
“唉，其实吧，今天你能特意过来给我送手机挺让我感动的。”鞠函说，“毕竟，你这种行为我可以理解成你人品真的很好。”
“这无关人品的事。”白褚坦然自若，“原本就是你的东西，还给你天经地义。”
鞠函又一次感觉到对方的三观有多正，对自己今天的行为感到后悔，“你知不知道姜晴晴喜欢你？”
“大概猜出来了。”他没有明确给出回答，模棱两可，“问这个怎么了？”
“那你不打算找个对女朋友吗？”鞠函打量着他的脸，“瞧你长得这么帅，不找个女朋友简直是在浪费你的脸。”
“我不喜欢她。”白褚瞬间语气僵硬。
“哦？”听他的话是有喜欢的人，而不是不愿意谈，“那你喜欢谁呀？”
白褚停下脚步，鞠函也跟着不动，转头看他，一脸疑惑问：“怎么了？不愿意说没关系，我也就问问。”
“不是。”他那双与年龄不符合的眼眸高深莫测，仿佛看不透，整个人静止不动，“只是不方便说。”
“好吧……”鞠函总觉得他的眼神藏了很多话，而他又不能一一猜出来，尽管勾起了他的好奇心，还是忍住，毕竟这是别人的私事，“就说嘛，你都多大人了，怎么会没有喜欢的人。”
他说完这句话，心里刹时被一阵空虚撞进，鞠函愣了几秒，被自己的情绪感到莫名其妙，强制使自己镇静下来后，重新迈开步子。
“走吧走吧，你不是要上厕所吗？怎么突然停下了。”
“嗯。”白褚轻轻点了一下头，跟在他的身后。
洗完手，鞠函在门口等着他出来，低头玩着手机，看见他哥问他几点回家的消息，视而不见，在鞠仰微信头像化了一下，删掉聊天记录，眼不见心不烦。
白褚从里面出来，第一眼就看到待在一边静静等着他的人，顿时觉得有些不切实际，多少次他都希望与鞠函在一起吃饭的人是自己，并不是林记，那么他也能享受到默默在等着林记的身影，现在，愿望好像实现了那么一点。
两人并肩往包间方向走，途中，白褚主动开口说：“手机你拿着吧，万一有个急用，或者可以做个备用机什么的。”
鞠函说：“让你拿你就拿着，你总不可能放假七天连手机都不用吧，况且这几天元芳会在群里抽查，万一抽到你，你回复不了怎么办？”
“好。”听他这么说，自己总不能在推辞，说不定就会引起厌烦。
“手机上搭的是我上高一的那张卡，到时候有人给我打电话什么的你都别接。”鞠函停顿一下说，“还有，记得加我好友。”
“嗯。”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进入对方的好友列表。
回到包间。
程思语已经开始点菜，见到他俩，赶紧上前把菜单递过去。
“大家这会都有点累，所以就点餐了，你们俩想吃什么，自己点。”
鞠函故作客气的说，“我不是很饿，白褚你来点吧。”
“行。”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白褚竟然没和他客套一下，直接拿过菜单。
“……”
他俩进来时，其他人已经分配做好在餐桌椅上，只留给靠在一起的座位，是在程思语的右边。
鞠函看了一眼空座，准备和谁换换，毕竟他又和寿星不熟，只是过来蹭个饭吃，眼神扫到林记那里，对方瞬间领会，屁/股/已经抬起准备就绪时，眼看着鞠函经过他，坐到了原位。
林记：“……”
他看到白褚径直过去坐到了程思语旁边，那么他就是靠着白褚，并不是靠在寿星，他也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去换这个座位。
坐在白褚旁边后，鞠函看了一圈人数。
这个桌子也是够大，包间这么多人都能坐下，但几乎是每个人的肩膀没有空隙贴在一起。
他的整个身体紧靠着白褚，两人都是穿着短袖校服，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也没能避免，况且白褚是偏移在自己方向，尽量不去和程思语靠的太近。
他们更比别人挤。
“……”鞠函手动一下胳膊就跟着动，两个人的皮肤就会摩擦。
经过这个感触，他不敢轻举妄动，乖巧地坐直，连手机也没有玩。
他是不动了，可身边的白褚一会拆餐具，一会又稍微挪动。
他知道白褚不是故意的，毕竟谁也不可能纹丝不动保持一个姿势，也就他会在意这些旁枝末节，白褚肯定完全没有在意。
唉，自己是直男啊！干嘛去在意两个男的靠这么近！
火锅的热气腾腾冒着，屋内的温度快速升温，程思语喊来服务员把空调温度调低点。
冒着的气氤氲了他的视线，竟然有点看不清对面林记的脸。
“你们还想吃什么？”程思雨作为寿星，体贴的询问一圈。
“思语，我们是人不是猪，你看看咱们能吃下这么多吗？”
她的朋友开玩笑说了一句话，餐桌上的人纷纷笑出了声。
除了鞠函和白褚。
他低头吃得火锅，俨然不管其他人说什么话，白褚则是面无表情，周围的一切热闹都与他无关。
程思语的眼睛过一会就要往白褚那里看，见到他好像只喝了一点水，其余任何东西一口没吃，赶紧问道：“白褚，你怎么不吃呀？是不是没有自己喜欢的。”
白褚淡淡地说：“我吃不了辣。”
“……”这是程思雨疏忽大意，在她的世界观里，出生在本地的人各个能吃辣，“啊？是我的错，不应该只点麻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