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李世民趁着酒劲上头,便把王超在小酒馆里说与他的那番话,尽数说给李渊。
到了末了,父子俩那是抱头痛哭,李渊一边哭一边呢喃,说王超说的没错,他确实没做好一个好皇帝……
“世民呐,这酒怎的装进了竹子里?清爽可口还有一股子竹香味,你所述这位小酒馆的掌柜,当真是位奇人呐。”哭过之后,解开了心结的李渊品着杯中酒,啧啧称奇。
“父皇,不单单是这酒,此人烹饪手艺更是一绝!”提起王超,李世民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惋惜道:“只可惜,儿臣临走时小王掌柜已经不省人事,若非如此,定要让他做两个菜带回来给父皇尝尝。”
“奇人!奇人也。”李渊赞叹着,又补充道:“往后,便不必再称我为父皇了,还跟以前一样喊爹吧,亲近些。我老了,不中用了,但有一点,那罪己诏……大可不必。”
“爹,小王掌柜说人哪有不犯错的?是我错了,我得认,否则会被天下人看轻。”李世民微微笑着摇头,继续道:“天下终归是我李家的天下,您终归是儿的爹,从今往后爹您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儿错了,好在儿悔悟了,还不晚。”
“哦?你就不怕我召集旧部再反了你?”听李世民解了自己的禁足令,李渊哈哈一笑满脸玩味的问道。
“怕……也不怕。”李世民闻言也是一笑,起身行礼道:“这天下,终归是我李家的天下!夜深了,儿先退下了,待明日再来跟爹请安。”
待到李世民离去,李渊这方才长叹一口气,自喃道:“儿啊,爹……不如你。”
……
“草!”次日,王超睡到大晌午才被食客的砸门声吵醒,酒劲未过,王超整个人还迷迷瞪瞪的,可昨夜发生的一切他可记得清楚。
昨儿自己喝美了,最后没跟那俩人要钱就放人家走了,还白搭两瓶上好的青竹酒!
想到这些,王超都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王掌柜,听说了吗?圣天子发罪己诏,承认了自己弑兄囚父,这种事儿都敢拿到台面上说,圣天子果真不枉其名。”正憋火,一个食客的声音却叫王超一怔。
李世民发罪己诏承认弑兄囚父?这都哪儿的事儿啊!史书上可没写过。
看来自己推测的不错,不是自己的穿越引发的蝴蝶效应,就是史书骗人……
……
“魏征,朕赐你金锁一把!往后你便是我大唐金锁头了,我大唐再无杀你的刀斩你的剑,朕若再有踰矩之举,还望爱卿能直言不讳!”朝堂大殿里,已近晌午,李世民却仍旧端坐在大殿之上。
“我主圣明!”昨日魏征听说自己打完了小报告之后,李世民被长孙皇后关在门外不让进屋,给魏征惊得一晚上没睡着觉。
今日上朝,魏征是报着必死的决心来的,让李世民丢了这么大的人,魏征自己都想不出一个留下自己的理由,然而李世民却想到了。
这可把魏征惊喜坏了,当即就跪在朝堂上给李世民行跪拜大礼,连道我主圣明。
“行了,都说说吧,突厥之事各位爱卿有何良策?”渭水之盟一年不到,突厥部颉利可汗便展露出他欲不臣的狼子野心,派人来长安要钱要粮要公主。
理由就是即将过冬,草原上的子民没有粮食只得寻求天朝上国帮助,尽管嘴里一口一个天朝上国,可却品不出丝毫的恭敬。
“陛下,俺以为阿史那咄苾(颉利可汗)就是一条喂不熟的白眼狼!今日咱们若是答应了,他日这群白眼狼就会吃着咱们的粮,来攻咱们的城!”程咬金最先站出来嚷嚷道。
“俺也这么觉得!”尉迟恭从人群中走出来,行礼道:“陛下,你给俺和老程各五万兵马,俺二人去烧了他的草原,捅了他的王庭!”
“荒唐!如今我大唐国力弱,河东道又恰逢大旱,粮仓里的粮食大部分都送去河东道赈灾,哪里还有余力供我们起战事?”邢国公刘正会从文官中走出来,谏言道:“陛下,臣以为此事只可议和,不可硬抗。”
“放屁!老刘,你没听见咄苾那厮说什么吗?他问咱们要钱要粮,还要让咱大唐的公主屈尊嫁到他们突厥去!他一个突厥蛮子,哪一点配得上咱们大唐的公主?”程咬金当即就急了眼,上前两步抓住刘正会的衣领,将他直接提了起来骂。
“哦?那就请卢国公赐教,我军拿什么跟突厥蛮子打?你可知,现今国库里还有多少银钱?你可知,粮仓里还有多少粒粮食?你可知,现今我大唐的粮价到了多少?”刘正会被程咬金提在手里倒也不恼,而是满脸讥讽的连声质问。
“俺……”被户部尚书刘正会这么一通轰炸,程咬金只觉得自己脑子嗡嗡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这匹夫,老子难道不想屠了这群突厥蛮子?满脑子打打杀杀的……”随着程咬金将其放下来,刘正会一巴掌拍开程咬金的手,温文尔雅的他难得爆出粗口。
“陛下,邢国公说的不错,目前我大唐国力太弱,根本没有跟突厥蛮子硬碰硬的底气。不如咱们先答应他们的要求,而后再徐徐图之。”长孙无忌也适时的站出来搭茬儿。
“老匹夫,你好胆!陛下,俺不同意,俺那丽质侄女知书达理兰质蕙心,若是去了突厥哪还有活命的机会?陛下,那前朝的公主……”尉迟恭一对儿虎眸瞪着长孙无忌,道。
“行了!都晌午了,各位爱卿先退下吧。此事,明日再议……”见文东武西谁也说不服谁,这么吵下去也不会有个结果,李世民干脆一摆手,退朝。
“房卿,你留下,朕有些事要与你商量。”待到多数人都退去,李世民突然点名还来不及走的房玄龄,后者稍稍一怔而后施礼,李世民在想什么他心里有数了。
晌午饭点已过,送走了店里最后一位客人,王超便欲暂时打烊去午睡了。
这是王超的规矩,每天只在早晨中午和晚上营业,今儿早上是例外睡过头了……
“咦?老李,老房?你们俩怎么这个点过来了?”整准备关上店门,却被一只手给拦了下来,王超顺势往外看去,只瞧见李世民满脸愁色的站在店门外看着自己。
似乎……有苦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