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洹看着被惊珏带回来,躺在床上的温桦,目光从他眼睛上盖着的白布落到他手腕上留下的被狠狠掐过的痕迹,愣了愣道:“你说什么?”
“陛下,臣的确看到二皇子与温桦将军在军帐中——一番纠缠。”
“二皇子?”
姬洹转头看着床上只着一件单衣的温桦,敞开的领口处露出光滑的肌肤,上面随着呼吸声上下起伏,隐隐泛着淡淡的粉红色。
双手被缚,双眼被白布遮着的温桦没了以往战场上的威风凛凛,反而在一身单薄的衣衫下衬得有些莫名的孱弱。
姬洹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奇怪的,让他十分烦闷的感觉。
这个人只能是他的。
任何人都不该对他染指半分。
但是很快的,下一秒,他便对自己的这种想法产生了一种厌恶感。
恶心。
像是突然窜出了一股不知名的怒火,他猛地将桌上的杯具掀翻在地,看向面前的惊珏冷冷道:“你先退下。”
“是。”
看着惊珏离开后,他闭着眼努力平息了下心中翻腾的情绪,转身走至床前,也不管温桦是不是还在昏睡着,将他眼睛上的白布摘下,一把拽起温桦的领口,冷笑了一声道:
“果然是跟你母亲一样的东西。”
“当初朕真是瞎了眼才会多管闲事地救你。”
温桦皱着眉微微睁开眼,意识朦胧间便听到了这些话。
……
或许姬洹说的并没错。
他确实是和他母亲一样的货色。
……
理智决堤,欲望翻江入海。
……
心里的不满越加强烈,这明明只该是他一个人的。
即使他死在任何地方,也应该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
一番折腾后,温桦有些疲惫地躺在床上,很快便入睡。
姬洹缓缓从床上坐起,他垂眸看着闭眼入睡的温桦,那人的身上留下了一个个淤痕。
在那些一个个因为长期行军而留下的狰狞伤疤的衬托下显得莫名的格格不入。
可以征服和占有这样的一个人是件让人十分愉快的事情,然后再看着他理智决堤,对于仍和一个男人来说都格外具有诱惑力。
可是——
姬洹有些心烦地想到温桦也曾与二皇子在帐中纠缠,他紧紧攥住了手心,猛地一拳打在了温桦的枕侧。
恶心。
真恶心。
他微微喘着气,头埋在散乱的发间,努力平静着自己的情绪。
门外有人突然敲了敲门轻声道:“陛下?”
姬洹下意识的用被子将温桦的身体盖住,冷冷道:“什么事?”
“陛下,是姜国二皇子——”
姬洹看了一眼在被子里被遮的严严实实的温桦,起身开门,看着门外站着的王公公道:“去别处说。”
王公公恭恭敬敬道:“是。”说完忍不住往屋内看了看。
姬洹整了整领口,转身合上了门对着王公公道;“走了。”
“诶,是。”
姬洹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椅子上,一手轻轻撑着额头,半阖着眼,似乎是有些心事道:“二皇子——怎么了?”
王公公看了眼姬洹身上那道比上次抓得更狠的伤口,咽了咽口水,暗暗想着是哪个小主这么不要命,竟然敢——
“嗯?”姬洹皱着眉抬眼看他。
王公公连忙道:“二皇子说是想议和。”
一提到二皇子他就不由得有些烦闷,揉了揉太阳穴,平复了下心里的情绪道:“条件是什么?”
“陛下。”王公公眼尖地看到姬洹嘴角处的污渍,指了指道:“您这里有东西。”
姬洹愣了愣,伸手抹过放在眼前看了看。
应该是刚刚——不小心弄到的。
他目光微闪,轻咳了一声道:“继续说,条件是什么?”
“二皇子看上了陛下宫中的温贵人。”王公公有些小心翼翼道。
“温贵人?”姬洹皱了皱眉道:“她不是被关在狱里吗?”
“说是二皇子前些年在姬国做质子时,曾见过温贵人一面,一见倾心,回了姜国后也一直念念不忘。”
姬洹不屑的一笑道:“这种说辞谁会信?”
“可是陛下,如今北边边境被破,温桦将军被俘,叶弈小将军也不知所踪,陛下还是谨慎考虑为好。”
温桦。
姬洹想起温贵人那张和温桦有七分像的脸,似乎猜到了二皇子在做什么打算。
姬洹冷哼了一声。
做梦。
姬洹缓缓抬眼看向王公公道:“不过是个温贵人,既然二皇子想要,明日便让人送过去。”
“诶,是。”
“等等——”姬洹叫住转身离开的王公公,犹豫片刻才继续道:“去打盆温水送到朕的房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