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洹上前一步,示好的拉住了他的手道:“这是许佩和我之前就约好的,我不能——等等,你的手怎么——”
姬洹突然将温桦的手举到了眼前,看到他有些红肿的中指,皱眉轻轻碰了碰道:“你这是因为帮我抄经书——”
温桦一把甩开他的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转身便离开。
令牌从手中滑落掉落在地,姬洹缓缓俯身将它拾起,面无表情地用袖口使劲地擦了擦上面落着的尘灰。
“陛下。”王公公匆匆赶来,擦了擦头上的汗弓身道:“陛下,奴婢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姬洹头也没抬道。
“温贵人在狱中说要见您一面。”
“不见。”
“可是温贵人还说,您若是不见她,您会后悔一辈子的。”
“哦?”姬洹微微仰起头,挑眉轻轻一笑道:“朕还当真想听听有什么事能让朕后悔一辈子。”
温贵人正静静地坐在狱中仅有的一席干净处。
即使身上穿着白色的囚服,她依旧把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
当她听到狱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时,突然垂眸淡淡的一笑。
姬洹在狱门前停下,看着里面坐着的温贵人有些轻蔑地抬了抬下巴开口道:“听说你有话要跟朕说?”
“陛下。”温贵人起身朝着狱门前走近了几步道:“陛下如今不得不放臣妾走。”
姬洹轻笑了一声,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哦?朕还当真想知道到底有什么不得不放了你的理由。”
温贵人温温婉碗的一笑,柔声道:“陛下可知余青这人的底细?臣妾知道陛下以叶弈相挟逼迫余青串通姜国给温将军设套,但是陛下算差了一步——”她顿了顿接着道:“我家哥哥行军多年,向来谨慎,在边境将叶弈带回来后,便暗中调查清了叶弈的身世,也自然是注意到了与叶弈相伴多年的余青。余青虽住在安和村多年,但是十三岁前的身世却成谜,陛下,余青是姜国人。”
余青是姜国人。
所以本质上是余青在利用他,而不是他在利用余青。
温贵人缓缓抬眼对上姬洹的视线道:“陛下,万事该以大局为重,万万不可因为自己的疑心被敌国利用来自相残杀。只要陛下放了臣妾,臣妾自然有法子将温将军从姜国带回来。”
姬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半晌,转身离开道:“做梦。”
余青看着在狱中躺在地上睡得正熟的叶弈,不禁低低地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只要稍微说几句就能把他哄骗过去。
表面上一副小爷我最牛的样子,实则单纯可爱的让人发指。
余青轻柔地拨开他额前的碎发,指尖沿着他的眼角慢慢下滑至鼻梁、唇角,最终在触碰到柔软的唇瓣时微微一顿。
他垂下眸就这样静静的,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感受着呼吸间喷在他指上的热气。
躺在地上的人突然皱起了眉,似乎有要醒的迹象。
余青原本落在唇瓣上的手指微微一曲,在叶弈的下巴上不重不轻地弹了一下。
“嘶——”叶弈有些不爽地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余青。
余青有些无辜摊开手道:“你是我见过第一个在监狱里还能睡得那么香的。”
叶弈坐起来,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颈,不悦道:“还不是你叫我来的,谁知道那狱卒会突然锁上狱门,把我也关进来,现在好了,出也出不去,又没人来送东西吃,你说怎么办吧,我都快被饿死了。”
“唔——你早说嘛。”余青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串钥匙,在叶弈面前晃了晃,面上似乎在极力憋着笑意道:“我有钥匙。”
“那你干嘛不早点说!”叶弈一把扑过去,作势要抢,不料余青却存心要逗他,故意往后一仰,叶弈便顺势往余青身上倒去。
叶弈眼疾手快的在离余青只有几公分距离的时候及时用手稳住了身形。
余青躺在地上,乌发散开铺在干草堆上,看着面前双手撑在他耳侧,离他仅有几公分的叶弈微微一愣,随即便回过神来,隐隐含着笑意的对上叶弈的视线。
叶弈正微微喘着气,十分气恼地看着他,觉得这人甚是无聊。
他单手撑着地板,空出一手来握住余青的两只纤细白皙的手腕放在他的头顶上方。
余青倒也不挣扎,表情愉悦地看着叶弈握住他的手腕高举头顶后,一脸气恼地将他手里的钥匙一把抢过。
太可爱了。
可爱到——余青看着叶弈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
叶弈起身开了狱门后,看着身后仍然躺在地上的余青不耐烦道:“走啊!”
余青缓缓起身,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衫道:“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