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大军压境,沙场上战鼓击锤,黄沙漫天。
温桦一身银盔战甲当前,背后是尚不足的三万大军。
他皱眉低声问魏渊道;“陈越那边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支援能到?”
“不清楚,刚刚我派人去了的。”
战鼓越激越烈,对面二十万士兵士气高涨,领军的人一马当前。
“冲!”
坐在皇椅上的姬洹瞧了眼窗外黑沉沉的天空,懒懒地往后一靠,半阖着眼,对一旁的王公公道:“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好。”
王公公看着姬洹桌上放着的令牌,勉强笑了笑道;“诶,大概是昨晚睡得不安稳。”顿了顿接着道:“就是不知道陈越将军的令牌怎么在陛下这。”
“这块?”姬洹在那令牌上轻轻一敲道:“惊珏帮我取来的。”
“这——陛下,恕老奴多嘴,陛下这样做岂不是会影响到北边的军况?”
姬洹将那木牌反叩在桌面,轻蔑地笑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他的手指在椅子上轻轻敲打着,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温桦身上已有多处伤口,脸上也沾了些许的血迹,他看了眼战场上厮杀的将士,转头问不远处的魏渊道:“支援还没到吗?”
“没有消息传来。”
温桦握紧了手中正往下滴着血的剑,突然轻笑了一声。
按理说援军就在附近,听到他的指令应该立刻赶来才对,再想到一切事情都在他回到军营没有几天后接踵而至,未免也太过于巧合了。
余青、陈越、姜国门客……
背后肯定有推手。
并不难想到这是谁设的一个局。
他想让他身败名裂,抑或战死沙场。
温桦原以为姬洹再怎么做尚且会念及几分旧时的交情,没想到——
温桦拽紧了手中的缰绳,想起那天在床上俯身搂着他,声音里掺杂着几分沙哑的在他耳旁道;“我好喜欢你。”
温桦自嘲地笑了笑,果然,自古帝王最无情。
那些被压抑太久的情感冲垮了他的心里防线,他微微仰起头看着满天飞舞的黄沙,努力将那些涌入喉中的酸涩平复了下去。
一只玄箭划破天际。
温桦没有躲开,只是神情不屑地看了一眼对面拉弓对准他的二皇子。
“陛下。”有人匆忙闯进宫殿跪下道;“北边传来急报,温桦将军被俘,与姜国二十万大军一战,完败。”
姬洹猛地抬眼看向跪在殿中的士兵道:“被俘?”
“是。”
心里好像有根弦轻微一颤。
姬洹沉默了半晌,随即不在意的一笑道:“甚合我意。”
去除了温桦这么大个祸患,确实是甚合他意,更何况,这件事本就是姬洹自己一手谋划的。
利用他,再抛弃他。
如今姜国完全在姬洹的掌握之中。
温桦不过是一颗弃子罢了。
姬洹看起来心情似乎十分愉悦,他看着底下正有些焦虑的王公公笑了笑道:“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温贵人。”
“是,陛下。”
大殿里只剩皇椅上坐着的姬洹一人,他垂眸细细地把玩着手中的令牌,唇角笑意慢慢变淡。
温桦。
他记起幼时那个少言寡语的温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