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阮淮始终是招架不住他哥哥的，被偷偷放出来之后，便听话地待在谢宋锦的屋子里。
但阮淮知道，这种刻意地隐瞒始终是会被人发现的。
大概是在阮淮喝了谢宋锦让人准备的汤药后，喉咙稍微恢复了些的一个星期左右，有人找上了门。
当时阮淮正像寻常一样为谢宋锦整理床铺和衣物，听到开门声响后一转头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沈栎。
*
一般来说，历代族长的住处任何人不得擅自踏入，但沈栎会在谢宋锦不在的情况下主动找上门来，那必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待晚上谢宋锦回房时，房里已经不见了阮淮的身影，只有沈栎坐在椅子上，握着盏茶杯垂眸细细饮茶。
谢宋锦愣了愣，随即意识到了什么，掀起衣角跪倒在地低声道：“弟子知错。”
沈栎抬眼看他冷声道：“要不是你小师妹跟我说我都不知道你才当族长没几天便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视我族规若罔闻！鬼门乃我族重地，当初你求着我要将他送进去的时候是不是就打着日后背着我偷偷将他放出来的主意！”
谢宋锦低着头不敢说话。
一直站在门外的小师妹突然向屋里探了探头，面上似有愧疚。
沈栎看了他一眼，冷笑了声道：“等你过几天成婚后我在找你算账。”
*
大婚如期而至，三叩九拜后便是宴请众宾，接着酌饮小酒后便是送入洞房以行成亲之礼。
婚房屋内分外的安静，谢宋锦刚刚在外头喝酒喝得有些酣醉，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戴着红盖头的姑娘，眼里的情绪说不出的古怪。
他深吸了一口气，逼着自己强装起几分笑意，动作温柔地掀起了红盖头。
突然屋内烛光一灭，红盖头下的那人声音嘶哑难听道：“哥哥。”
谢宋锦一愣，酒醒了一大半。
“哥哥，你不该这么做。”
谢宋锦沉默着没有说话，半晌他转过身正要点亮烛灯时，阮淮突然起身拽住了他道：“不要。”
谢宋锦有些疑惑地回头看着阮淮，突然他身子一僵，伸手碰了碰阮淮脸上被烫的有些狰狞丑陋的疤痕，缓缓道：“对不起。”
“哥哥。”阮淮指尖在感受到了几分湿润后猛的一缩，他看着谢宋锦低着头埋首在他怀间，笑了一声道：“哥哥，你不用道歉的，其实我猜也猜出来了，哥哥这样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容许我一二再再而三的对哥哥做那么无礼的举动呢？”
无论是小师妹在后山被害，亦或沈栎在谢宋锦房中喝的茶中被下了废功散，这一切都迟早会被发现，都需要一个人来顶罪。
所以谢宋锦故意无意中透漏给小师妹房里藏了人，包括先前故意答应下这门婚事。
而明天一早，阮淮身穿本应是小师妹的嫁衣与谢宋锦相依而眠，遇害的小师妹被人在后山发现，一切都水落石出，阮淮因为喜爱男子而嫉妒残害同族之人令人唾弃，必以族规处罚。
阮淮俯身在谢宋锦耳旁轻声道：“我愿意的哥哥，只不过我想再最后讨一点小小的奖励可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