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坏的孩子，扶不起的庶子也是季家的幼苗。
旸氏不喜欢庶子，也不一定喜欢别人来羞辱他。
“娘……”黎氏看着眼神沉重如水的旸氏，脸色变得苍白。“媳妇只是想……补偿九少爷更多一点。九少爷自诞生以来就再也没有回到季府。媳妇感到羞愧。“
季云卿脸色发白，咬着嘴唇不敢太动。他悄悄地拉了拉黎氏的袖子。“妈妈，儿子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这副小家子气的样子让黎氏头疼，闭上眼睛，不理他。
季云卿的表现每个人都看到了。高氏依然满脸笑容，泰氏垂着眼睛，仿佛在评估季云卿的表现，有意无意。
旸氏沉思片刻才说：“以后注意点，别给孩子那么多玩物，一着不慎就歪了。”大概不想为了一个庶子为难大媳妇，意思是轻飘飘的放了它。
黎氏低头回答是的。
旸氏拿起一块果脯，微微皱起了眉头。“你妈妈说你身体不好，可事实就是这样？”
黎氏一收紧手帕，就立刻看着季云卿，生怕他会说什么。
季云卿扬起眉毛笑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膝盖疼。甚至到了晚上也会发冷，感觉有点不舒服。我母亲是担心我的身体。
“膝盖疼？”
常妈妈俯下身子说了一句话。旸氏把双手擦得干干净净，慢条斯理地问：“你昨天下午跪了吗？”
“孝敬奶奶没有错。”季云卿害羞地低下了头。
“有孝心固然好，但奶奶最在乎的是你的身体。以后不要这样做。“在内宅和听力方面浸淫多年后，旸氏不用多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淡淡地看着黎氏。“要把孩子教好，要分情况分规矩。”
黎氏咬紧牙关缓缓回答，带着无法抗拒的愤怒看着季云卿的眼睛。
季云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适时无辜的眨眼，小脸上满是迷茫，仿佛在问这是怎么回事？
黎氏的大怒也被压制了回来。时间和地点都错了。她有很多办法将来惩罚他。
“昨天谁为你服务的？”旸氏今天被季云卿哄着，多问了一句。
季云卿微笑的眼睛眯成了一弯新月，“是澶羽姐姐。妈妈说澶羽姐姐最聪明，有她照顾我就放心了。澶羽姐姐真是个好人。我要好好表现，做一个好儿子，好孙子。我还是觉得很对不起她。临睡前差点忍不住去母亲那里乞讨冬被。其实澶羽姐不知道，我也没盖庄子里的冬被。庄子的奶娘说我年少火力猛，春秋两季身体好。看我现在多厉害！澶羽姐姐笑得很好看，抱着我的时候很温暖。“
年少火力猛……这句话有很多信息。房间里的每个人都是人精。听多了高门大院的故事，嫡母苛刻对待庶子。不管是谁做的，或多或少都会有点。黎氏没有做太多。但这种事是心照不宣的，只是为了名声，老太太不会不回应。
高氏剪了头发和太阳穴，看着旸氏毫无痕迹。泰氏也把玉镯转过来，变得越来越安静。
旸氏看着瘦骨嶙峋的季云卿，下垂的眼皮绷紧了。“叫澶羽的丫鬟过来。”
“澶羽见过老太太。”
澶羽一进来，就被凝重的气氛吓了一跳，有条不紊地磕头行礼。
旸氏冷冷地看着这个丫鬟，削肩瘦腰的桃花脸，眼角眉梢间流露出羞涩的春意。她冷冷地看了黎氏一眼。“丫鬟老了就应该放出去，这样她错过了大好年华岂不是就会背上骂名。”
黎氏今天在堂屋遭到重创。这时，她不敢抬起头来。被旸氏说中，只能低头。
挥手让澶羽下去，旸氏叫了一个丫鬟，指着她问季云卿：“你觉得她怎么样？”
季云卿一脸不解地看着。“奶奶身边的人天生就好。”
“澶羽家老子娘急，就算是好东西到了附近，也不能再伺候你太久了。这是我身边的三等丫鬟。我以后会给你用的。“旸氏然后指着常妈妈，”常妈妈会帮你选择几个小厮，补上份例。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就告诉她。
季云卿一副惹麻烦的样子，满脸懊恼。他不敢大声说话，对着常妈妈轻轻地笑了笑。“我没什么好问的……”
辗转反侧了一会儿，旸氏似乎累了，挥手让房间里的人都下去。
第一个走出家门的是高氏。泰氏拉着季云卿的手，轻轻一笑。“四婶以后会给你补的，但你母亲给你准备了这么多好东西，连四婶都自叹弗如。”她兴高采烈地看着黎氏。“不要让孩子们把大嫂的好事都藏起来。把它们传出去，让我们开开眼。
黎氏的笑容很僵硬。
泰氏美妙的眼睛眨了一下，礼貌两句就走了。
季云卿走到黎氏后面，注意到黎氏旁边的两妈妈们冲过来帮忙。左边微胖的抢到位置，笑着出门迎接黎氏。右边那个瘦高长脸的，迈着缓慢的步伐，瞪着黑脸把手炉放进黎氏手里。
有趣……
季云卿回忆，微胖的好像是黄妈妈？瘦高长脸的姓刘？这两个人是黎氏的陪嫁，从丫鬟到管事妈妈一直处于不同的走势，现在是为了大厨房的工作吗？
记得刚回来不久，大厨房的管事就腾出了一个位置。黄妈妈和柳妈妈为了他们的儿子媳妇努力工作。最后谁赢了？
季云卿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他开始认真考虑从这里出发的可能性。
初来乍到，没钱没权，连被子都薄得难以御寒。
既不想重演之前的悲惨命运，又想积蓄力量复仇，实属不易。他必须能够保证自己吃饱穿暖，有一点财富，然后才能考虑其他的事情。
内宅私斗是最污秽，最恶心，最杀人不见血的。他不太喜欢它们，但现在把水搅浑，摸一条鱼，对他是有好处的。
“你跟我干嘛！”黎氏沮丧地回头看了看，怒气冲冲地看着胆小的季云卿。
这是…… 连戏都不演了？黎氏的耐心还是和记忆力一样差。季云卿两眼一闪，耷拉着脑袋，手指不安地搓着裙子，“应该给母亲请安了……”
“老太太的常妈妈很快就会为你挑选人选。你不回去等，你要别人请你吗？“黎氏严厉责备道：“你是这里正经的少爷。你这样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