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皇帝的允准,魏玠便回到靖安府与郭大人商讨明日公审事宜。论罪皇亲的压力虽然减免,但郭大人还是提出问题,乔氏的证供是口说无凭,更何况她一开始还自认为凶手,如此转变,更不易让人信服。
明日即便要传召明智受审,也得拿出令他无可推诿的铁证。
铁证当然有,魏玠即刻去往王家,后院水井。因为水井身窄且井水有毒,不可能潜下去寻找碎玉,一场雨又让除水工作几乎是重头开始。
雨停了,井里的水也在减少再减少。小心翼翼又得用尽全力,一整天下来,每个人都疲惫不堪。
终于,水井见底。最后打捞之人带上一簸箕碎石,从中挑出的几块青玉能够拼出将近完整的玉佩。竟然跟晓天家里搜出来的一模一样。
一样的络子还说得过去,可这一模一样的玉佩又是怎么一回事?尽管乔氏供述明智就是下毒谋害王家的罪魁祸首,晓天只是冤枉入狱,但这一对玉佩还是让魏玠和夜星影疑惑不解。
当时这玉佩可不是跟毒药一起发现的,而是在晓天的瓦枕里头被砸出来的。
二人一起回到靖安府见晓天,他满腹心急,急待清白。
“星影……”
“不准叫!”魏玠较真起来,“我们问什么,你回答什么?”
晓天被迫在魏玠面前唯唯诺诺,“是。”
“你爹是谁啊?”魏玠先问。
“我从小是我娘抚养长大,我没有爹。”晓天回道。
“你娘自己还能凭空生下个儿子啊?她从没跟你提过你爹的事?”魏玠一脸好奇地打听。
或许晓天也经历过,看到别的孩子有爹便问娘为何自己没有的年纪,但是如今想来已经不重要了。
关于瓦枕,晓天诉说那是他娘唯一的遗物,至于里边有东西,他从不知道。
无论魏玠和夜星影对晓天的身份有何猜想,都无法从他口中得到证实。毕竟在他的记忆里,他一直都是聚丑村一个丑小孩,长成了一个丑男人。
回到王府,沈氏早就安排人侯着魏玠请他一道用膳。他与夜星影一同来到王爷王妃面前,请安如旧。
“阿星也来了,一起坐下来……”王爷的话还没说话,沈氏便按下了筷子,“下人岂有上桌的道理!”
“那就赏阿星坐着伺候玠儿用膳。”威王改口表示。
无论如何,夜星影坐在了魏玠的身边,为他夹菜,举案齐眉。魏玠怎能自己一人享用美食和夜星影的伺候,必然夹起菜来喂她吃。
“不用了!”二人小声说话,“必须吃!”
“玠儿!”沈氏不禁怒唤。
“对了娘,玠儿有一事想向你打听一下。”魏玠喂完夜星影转头对母亲微笑,“是固西爵府的事。老爵爷只有明智一个儿子吗?他可否有失散多年的儿子或者私生子啊?”
“你打听这些消息做什么?”威王一脸严肃。
“儿子绝非胡乱打听,很正经!”魏玠说的话丝毫不让威王信任,但是夜星影也开口说,“王爷,的确是我们查案遇到的难题。”
“主子说话,岂容你一个丫鬟插嘴?”沈氏毫不留情。
“既然是案子的话,那就说说吧。”威王说。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沈氏还没嫁到王府,在沈府听兄嫂私底下提及顾西爵爷纳妾之事。
奇妙的是,是爵爷府新纳的妾室不仅美貌无双,更是吉祥人物。她自己才入府便有了身孕,而且就连十年来只生了个丫头片子的夫人都连带着有了喜。可谓是一人冲喜,双喜临门。
但是后来,那个妾室的事迹便被魏都层出不穷的谈资冲淡。众所周知也只有爵爷夫人生下了公子明智。
“说不定那个妾室也生了个儿子,流落民间!”魏玠一副认真模样推测猜想,“不对啊,美貌无双的妾室生的儿子应该也是俊美过人才对吧。”
顺着这句话,沈氏便甩了一记白眼给夜星影,“玠儿说得没错,如果是长得丑的女人,那生下的孩子也一定不堪入目!”
魏玠尚未从自己的思绪里反应过来,夜星影已然低下头去。
“你问这些莫名其妙的事,当真是为了查案吗?”威王突然发难,“不想好好用膳就回去待着,别在这影响为父和你娘!”
该打听的事已经有了结果。魏玠也不愿夜星影忌惮母亲看着自己用膳,便起身告辞,“那孩儿就先退下了。”
“儿子哪里影响我们了?”沈氏不愿意。
“娘,父王偶尔也想与您二人世界嘛!”魏玠留下一句让父母尴尬的话溜之大吉。
离开餐桌之后,夜星影才松了一口气。魏玠看得出她的紧张拘谨,“你还是很怕娘?”
“嗯。”夜星影弱弱地回应。
“没事,爹和嬷嬷都说娘只是一时心里不平衡,以后会好的。”魏玠安慰之后转而言它,“那我们晚膳吃什么呀?今晚一定得吃得饱饱的,明日可是有一场大战!”
威王府依旧不会预备过多的膳食,正好魏玠馋了夜星影的手艺,便与她同往厨房做菜。
他可舍不得让夜星影从头到尾累着,尽所能地搭把手。
从来不沾阳春水的十指洗菜,“干净吗?”
还想尝试切菜,徒让人担心,“魏玠你把刀放下,切着手怎么办?”
魏玠习惯了当一个受人伺候的世子爷,也只愿为夜星影动手而已。看她做菜的样子,魏玠当真目不转睛,心中有感便说道:“以前小王我一心想着,一定要娶一位世间最美的妻子……”
听到这话时,夜星影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魏玠叹息的笑颜,继而说道:“不过现在想想,太漂亮的也太不安全了!难怪古人云红颜祸水。”
“你是说乔氏的遭遇,的确令人唏嘘。”夜星影同样感慨,说话间炒菜都更用力了,“不过错不在她,有罪的是那个色令智昏,目无王法的男人。”
“你说的没错,但是小王我忍不住多想啊……”魏玠的手爬上了夜星影的腰,“应该不会有人想跟小王我抢你吧?”
“怎么会有!”夜星影一笑说道,“像我这样的长相……”
“恰到好处。”魏玠揽着夜星的纤腰面对她说下去,“只有我一个人能发现你真正的美丽,不在于外表,而是这颗心。”
“那万一以后我变美了呢?”夜星影被夸不禁羞怯,魏玠却一如既往的说话恨绝,“你变美了那也是小王我的人。如果有人对你有所企图,那不管他是谁都死定了!”
四目相对,差点就要情到浓时,贴身亲吻。
“不好,菜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