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徐家村村子小,一共56户人家。”村长拄着拐杖带着二人参观村子,一边走一边介绍道,“早在十年前,大多数青年劳力便搬走了,只留一些鳏寡老人和不懂事的孩子,青年壮丁也都以打柴为生,莫说是逛花楼了,就算是添点荤腥,都要掂量掂量。”
“那,村子里最近是否有生人来此?这份名单上的人,你可曾见过?或者,他们可与徐家村有什么瓜葛?”林黑炭说着从怀里掏出那张名单来递给老村长。
老村长低头作回忆状,“生人……老朽未曾见过,像我们这种穷僻之地,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一两个生人,若是有人来,老夫应该有印象。”老村长顿了顿,笑着看向林黑炭,又继续说道:“至于这份名单,老朽老眼昏花,看不清了,若是不麻烦,可否劳烦捕爷为我念一下名单上写的什么。”
林黑炭微微颔首,清了清嗓子,念道:“李二狗,男……张铁柱,男,开胭脂铺子……左光宝……张铁力……”
待到林黑炭把名单念完,老村长摇了摇头,“你说得这些人,老朽从未听说过。”
“有劳村长了。”林黑炭也未抱什么希望,拱了拱手客气道。
“捕爷客气了,老朽也没帮上什么忙。”由于走的时间有点久,老村长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歇息片刻,抬起拐杖指着前面的一排房屋说道:“过了那一排,就到了村子的边界了,只不过,那些都是老房子了,许多都已经荒废了,两位可还要查看?”
“既然都来了,哪有不看的道理?”林黑笑着说道。
“难道是村长被我这一身浩然正气所震慑到了?”王二胖还在纠结老伯是如何发现两人的身份的,心不在焉地低着头琢磨着。
“那走吧。”老村长见林黑炭并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略微歇了歇,又带着林黑炭等人继续朝最后一排走去。
“这些房子年久失修,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老村长边走边指着这些房子说道。
林黑炭抬眼望去,的确,屋前的台阶上满是青苔,并未有人走过的痕迹,院里早已长满了荒草,屋瓦也是落满了灰尘,蛛网遍布。
看来,老村长没说谎,这里的屋宇年久失修,的确不像是住过人的样子。
“再往后便是荒山了。”村长看向二人,虽然没有直说,可他话语里的意思显而易见,是要送客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有劳村长了。”直到将走到村子的边界,林黑炭也未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好向村长辞别。
“无妨,二位慢走。”老村长笑吟吟地说道。
“哎,又是无功而返。”两人走出徐家村,王二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再去后山看看吧,尤其是西边,兴许会有线索。”林黑炭揉了揉眉心,脸上显露出疲惫之色。他们已经做了太多无用功了。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王二胖叹了一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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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进山,一个身着白衣,长身玉立的少年的身影便映入眼帘,在一片浓郁的翠色之中,显得尤为显眼。
“那不是夜捕头吗?”王二胖眨了眨眼,凝神注视着夜弦的身影,面色一喜,挥手大声喊道:“夜捕头,我们在这里!”
看着王二胖这般狗腿的样子,林黑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夜弦闻言回过神来,似是早就知晓二人会行至此地,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而后便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俩随我来。”
说完,也不待两人回应,便兀自朝前走去。
“走呀!”王二胖刚要抬步,却见林黑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叫你走你就走呀,我不走。”林黑炭赌气地偏过头去,冷哼道。
“哎呀,快走吧!查案要紧。”王二胖走到林黑炭身后,伸出粗壮的手臂推着林黑炭,他心里知道,林黑炭并非那种因为面子而耽搁正事的人,她不过是想要一个台阶下。
“莫要推我,我自己会走。”果然如王二胖所料,林黑炭十分嫌弃地躲开王二胖伸过来的手,抖了抖袖子,跟上了二人的步伐。
“这里是?”越往前走,林黑炭便越觉得此处的山石树木似乎格外的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这里是徐家村后面的山坡。”夜弦看向不远处的徐家村,淡淡说道。
“啊,那个,夜捕头,可是,前面被封住了,没有路通向村子,我们来这做什么?”王二胖被林黑炭捅了捅后腰,福至心灵,问出了林黑炭想问的话。
“查案,不能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入,敌暗我明,打草惊蛇便会失了先机。”夜弦并未回答王二胖的问题,而是瞥了林黑炭一眼,意有所指。
“你是在说我吗?”林黑炭双手环胸,嘴角勾了勾,挑眉看向夜弦,颇有挑衅的意味:“我做事光明磊落惯了,论鬼鬼祟祟,的确是不如夜捕快,倒是不知夜捕头这一番暗访,查出什么来了?”
“那里,便是通往徐家村的密道。”夜弦冷冷看了林黑炭一眼,冷笑道:“不知在下这点微不足道的发现,可否算作答案?”
“什么?密道?那老村长明明……”话说到一半,林黑炭便又噤了声,露出懊恼的神色,她这是被人给骗了。林黑炭脸色微变,急忙跑到夜弦所指的方向去探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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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被他给说中了。”蜿蜒曲折的密道就在眼前,林黑炭的脸涨红了,纵然她心中再不甘,也无可辩驳,只好干笑了两声,眼风扫向夜弦,“夜捕快果然高明,不愧是三大名捕之一,受教了。”
虽然是恭维的话,被林黑炭咬牙切齿地说出口,也变了味道。
“我就跟你说,夜捕头很厉害的吧,说起三大名捕,那真是……”王二胖见林黑炭说出赞许的话,眉开眼笑地凑过来,就要为林黑炭普及三大名捕的光荣事迹。
“我知道了,真是谢谢你啊!”林黑炭笑眯眯地看着王二胖,咬牙道。一边说着,一只脚“无意间”踩到了王二胖的脚,还顺势碾了一下。
“哎呦!”王二胖痛呼出声,抱着脚哎哟哎呦地叫个不停,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莫名其妙地看着林黑炭,“黑炭,你踩我做什么?”
林黑炭眨巴着眼睛看着王二胖,一脸无辜,“呀,我踩着你了,山间路滑,真是不抱歉。”
夜弦看着这一幕,轻笑了两声,“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林捕头就是这样办案的吗?夜某人也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