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周围村子里的人,没有去花楼的?”林黑炭听了这话,大失所望,愁眉苦脸道。
“不错,那个村子土地贫瘠,人们只能依靠打猎和手工艺过活,别说去花楼了,果腹都成问题,哪怕是村子里的富户,一个月的开销都抵不上紫醉金迷一晚的银两。”王二胖也耷拉着眉眼,垂头丧气地掏出一张纸来,“这里依据商女所述,列出来的花楼常客的名单,你瞧瞧。”
“竟有二三十人,还有数位朝中大元?”林黑炭眉头皱得更紧了,轻声念道:“李二狗,男,20岁,家住城西……张铁柱,男,开胭脂铺子……左光宝……张铁力……”
“这么多人,可从何查起!”林黑炭苦着一张脸,面色难看,哀叹道。
“那周围还有其他村子的人可以不被发现去后山抛尸吗?”夜弦依旧想着后山的问题,仍不死心地问道。
王二胖摇了摇头,“西边倒是还有一个村子,只是他们想要来到后山,需要翻过一座大山,山路崎岖,还拉着尸体,先不说能不能到达此地,就算是能拉到这里,也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如果不是村里的人,那凶手是怎样掩人耳目,将尸体运送到此的呢?”夜弦思来想去也想不通,凝眉沉思道。
林黑炭缓缓摇了摇头,她也理不清思路,只觉得这件事情像是蒙着一层雾一般,理不出个头绪。
三人都沉默不语,默默思考着,空气十分安静。
王二胖有些焦灼,来回踱着步子,终于忍不住说道:“不行,我再去后山看看,也许西边有人翻山我们未曾注意到也未可知。”
“我也去!”林黑炭也站了起来,“既然也没有别的办法,先去村子里看看,兴许能有所收获。至于花楼这边,多派几个兄弟按照名单查访一下。”
“那还等什么,莫要废话耽搁时间,快走吧。”夜弦也跟着沉声说道。
“怎么,夜大捕头也要与我们同行吗?”林黑炭听着夜弦的语气,便心中不爽,挑眉看向夜弦,略带讥讽地说道。
她最讨厌被人命令指使了。
夜弦冷眼瞧着林黑炭,未发一言,只冷哼一声,率先走了。
“咱们也走!”林黑炭看着夜弦离去的背影,面色不悦,沉着脸说道。
“你总和他置什么气?”饶是王二胖再愚钝,如今也看出点端倪来了,林黑炭和夜弦之间,有些不对付。
一个是自己崇拜的名捕,一个是一同办案的伙伴,王二胖自是不希望二人交恶,于是拉着林黑炭的衣袖苦口婆心地劝道:“黑炭,我知道你心高气傲,夜弦又负有盛名,你多少有些不服气也是有的,可我感觉……”
“谁不服气了?待我把案子破了,你就知晓是谁不服气了!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林黑炭将袖子从王二胖手里拽了出来,谢睨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出门去了。
“哎,等等我!”王二胖颇为无奈地跟了上去,心中暗道:也是,她要是能听人劝,她就不是林黑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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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村……二胖,就是这个村子吗?”林黑炭在王二胖的带领下来到了此处,眯着眼睛将村口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指着村口的大石头问道。
“不错,就是这里,几个弟兄已经查问过了,没发现什么异常,这里的村民的确十分穷困。”
“是与不是,一问便知。”林黑炭未置可否,淡淡道。
“不等夜捕头了吗?没见到他的身影,奇怪,哪去了?”王二胖探着头四下张望着。
“等他做什么?怎么,没了他我们就办不了案子了吗?”林黑炭冷凝着脸,抬腿便要往里走,“我先走了,你愿等便等吧。”不知怎得,一提到夜弦,想起他那桀骜的神情,她的怒火便止不住。
“哎,黑炭,我自然是跟你一起。”
两人刚走两步,便见一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询问道:“二位这是……”
“老伯,我们是来查……”王二胖刚要说话,便被林黑炭偷偷捏了一把。
“奥,老伯。”林黑炭含笑着拱了拱手,往王二胖前面一挡,这才说道:“我们来这里寻亲戚的。”
“对对对,寻亲的。”王二胖感觉后腰处隐隐作痛,却又不但表露出来,只好露出一个别扭的笑容,附和道。
“寻亲?”老者将两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而后笑吟吟地说道,“我是这个村子的村长,这里住了几户人家,家里都有什么人,老夫可谓了如指掌,两位要找谁,不妨同我说说,我也好帮衬一二。”
“奥,我们要找的是一位远房的表舅”王二胖微微一笑,胡诌道。
“姓甚名谁?”老者复又问道。
“姓徐!”
“姓李!”
王二胖与林黑炭异口异声说道,而后两人对视了一眼,皆是面色尴尬。
“这……时间久远,我有些记不清了,大概是姓李吧。”王二胖有些心虚,闪烁其词。
老者捋了捋胡子,轻笑一声,“我看两位是官家人吧。”
“老伯机敏睿智,在下佩服。”既然已经被戳穿,林黑炭释然一笑,不再掩饰。
“老伯好眼力,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王二胖嘿嘿一笑,挠了挠头问道。
老者但笑不语,顿了顿,这才说道:“二位是为了后山上的抛尸案来的?”
“哇,老伯真是神机妙算,这都知道!”王二胖眼睛一亮,露出崇拜的光芒。
林黑炭抬眼一看,刚才一直未曾留意,这才发现,王二胖还穿着捕快制服呢,这不就差把“我是捕快”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吗?
“捕爷过奖了,其实答案很简单。走吧!我带你们去看看,若是有什么疑问,你们都可以问老夫,老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老伯笑了笑,没有揭穿王二胖,而是领着两人继续往村里走。
“黑炭,你素日里最是聪明了,你说这是为什么呢?他怎么就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呢?”王二胖凑到林黑炭跟前,疑惑地问道。
“笨!朽木不可雕也!”林黑炭颇为无奈地扶了扶额,敲了敲王二胖那装满了水的圆脑袋,摇头叹息道。
“唉?黑炭,你告诉我嘛!”王二胖一头雾水,不依不饶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