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已去,生者如斯
叶阡忆2020-07-22 00:182,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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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的道路森然寒怵,轻风中夹带着淅淅沥沥的绵绵细雨。

  时陌和骆叙淮一路前往医院,遇到的车流不过零星几辆,按以往来说,时陌身处这样的环境中,应该会感到神经紧绷,何况身旁坐着的还是骆叙淮。

  这辆半夜三更前往医院的车,由骆司机驾驶,时陌一直沉浸在担忧难过中,心思全都系在医院里危在旦夕的父亲身上,她甚至都不敢去往后想会发生什么。

  时陌从上车后又哭了一会儿就没哭了,虽然眼眶还是很湿润,鼻头也绯红,可好在是没鼻涕挂在鼻孔上了。

  骆叙淮见她难受,一路上没有问过一个字,她如果想说,他愿意听,但她现在这种状态,他舍不得问。

  到达医院后,阴森之气更甚,让时陌紧迫中有种屏息的感觉。

  进去问了值班的护士后,时陌一直处于狂奔状态,有几次险些滑倒,幸好骆叙淮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虽然是现在这个点了,可骆叙淮也丝毫不能松懈,依旧全副武装,把自己包裹得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空气外。

  时陌拨通了时露的电话:“姐?你在哪?!”

  时露正好点完烟抽了一口,还没说话,时陌就听到了她妈撕心裂肺的哭吼声……

  她在为什么哭?

  “姐!我问你话,我到医院十二层了,你在哪?!”时陌的心愈发不安,甚至呼吸不通,有了窒息感。

  时露幽冷无力地声音显得很单薄:“我听到你声音了,向前,右拐。”

  时陌一路跌跌撞撞狂奔,脚上的拖鞋早就脏得一塌糊涂,污垢和枯树叶都有。

  向前右拐,时陌看到了站在病房门口的时露,病房门是敞开的,她妈妈哭得很大声,说是肝肠寸断也不为过。

  换作不是这种场景,时陌如果听到她妈哭的话,她也许只会觉得这个女人,肯定又是在外面赌牌输了,哭着喊着要钱。

  但这次偏偏不一样。

  时陌上次还来看过她爸爸,虽然脸色不好,但之后他明明也已经出院回家了,为什么会这么突然……

  当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时,时陌也听到了一声很长的“滴——”,她很清楚这是什么声音,更明白屏幕上的那条直线表示什么。

  “宣布病人的死亡时间。”身旁的医生忽然开口。

  时陌的妈妈嚎得更大声了,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氛的缘故,时陌趔趄了两步,趴到了病床边缘,也大哭起来。

  这是她除了出生时,第一次这样哭。骆叙淮就站在门口看着她柔弱的背影颤抖着。

  护士宣布:“病人死亡于……凌晨两点二十七分。”

  “很遗憾,我们已经尽力了。”

  待医生和护士都出去后,骆叙淮走近时陌,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垫在时陌跪在地板上的膝盖下。

  半个小时后,时露让人把时先生的遗体送往了太平间。

  时太太因为情绪激动晕了过去,听说情况不太乐观,被送进了抢救室。

  还好一个小时后,时太太被送去普通病房后,逐渐醒了过来。

  时露忙着处理后事。

  只有时陌和骆叙淮在病房里守着,时太太醒来又哭又闹,时陌劝了好久,她才稳住了自己的情绪。

  “那……那位是?”时太太抹着眼泪,躺在床上的手指了指骆叙淮。

  也难怪她认不出了,自从他们双方家长费劲给他们p了张合照,把结婚证领回来以后,这还是时太太第一次见自己的女婿。

  时陌沙哑着说:“妈,他是骆叙淮。”

  骆叙淮闻声,把帽子和口罩都摘了,妇唱夫随地喊了一声:“妈。”

  时陌听到免不了一怔,转头用通红的眼睛盯着他。

  ……

  第三天中午,时太太可以回家休养了,时陌自然也回了自己的家。

  只是她不明白骆叙淮为什么也非要跟着来,而且她妈也是,为什么非得让他跟着。

  时露第一时间封锁了时氏董事长逝世的消息。在两天前,时先生就已经把自己的股份转让了一部分给时露。

  时露略处理了公司的事情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时先生的先前拟好的股份转让合同递给了时陌,还有一封未拆开的信。

  时露说:“爸已经拟好合同了,只要你签字,剩下的这些股份都是你的。”

  时陌听不进去她说的这些,快速去把信封拆开,把信取出来看里面的内容。

  ——陌陌,你一直不肯回来,是还在怪我吗?

  自从你以前把我的号码拉黑后,我也有很多年没有再给你打过电话了。我也不明白这是什么心理。

  虽然我从你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忙着工作很少回来,可你也是我的宝贝女儿,我又怎么可能真的讨厌自己的女儿?

  你别看我平时面对你的时候总是冷着一张脸,但其实我有些时候看见你都会觉得愧对,脸上的面子也有些挂不住。

  我经常想着要怎么对你好,可每次说出来的话又好像不是心里想的那个样。

  你能明白吗?

  算了。爸想说的是,你以前再怎么顽皮都没事,但现在你长大了,我的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了,你得真正长大才行。

  记得以前你不学好的时候,我说过要把公司交给你姐姐,当时你因为这事还离家出走了,其实爸爸知道你并不是个贪图名利的小孩,只是爸爸当时说的话太过分了,你以为我们都不爱你。

  唉,陌陌,你姐姐也不容易,什么时候你想通了,就回来帮帮她吧,好吗?

  对不起你的父亲:时宪。

  半晌后,时陌说:“剩下的股份转你名下吧,我没心思。”

  时露冷呵:“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她讽完就走,不再看时陌一眼,也没有收回桌上的合同。

  一旁沙发上,镇定的骆叙淮忽然开口:“把合同签了,要做什么我帮你。”

  这不是他第一次用命令的口吻对她说话,可却是第一次用这么肯定、不容置喙的语气向她开口,一字一句中好像还带了些无奈和微微的不安。

继续阅读:一切都是为了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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