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生既不否认，也回应，反倒弄得路垚的心里过意不去。
光急着去追他了，也没注意到旁边，一下子跟对面走过来的人撞在了一起。
对方人高马大，力气还不小，他吃痛的叫了一声，“哎呦，谁啊！”
“不好意思先生。”那人赶紧给他道歉，他见着这人态度又好也不愿纠缠，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乔楚生在前面听见了他的声音，终于停下了脚步，“怎么了？”
“没事。”路垚揉揉肩膀站站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撞他的人似乎是有什么要紧事，走得飞快，不然也不会不小心和他撞在了一起。
那人穿着打扮都是一般的款式，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谁知下一秒就见他走进来施升荣的家里，听声音都带着毫不掩饰的雀跃，“师傅，我回来了。”
陆垚知道很多手艺人都会收徒弟传承自己的技艺，想来这位就是施升荣的徒弟。
不过就是个简单的小插曲罢了，他也没多想，将这件没什么存在感的事给抛在了脑后。
“走了走了。”路垚推了乔楚生一把，跟着上了车，继续刚刚到那个问题，“你还没跟我说你喜欢的人是谁！说，快说，我就奇了怪了，你一天二十四小时中二十三个小时都跟我在一起，哪来的时间喜欢别人，说！究竟是哪个狐媚子勾引你的！”
于曼缠上他的肩膀，一脸正色，“我都说了，你们乔探长是爱上了我，一见钟情懂不懂啊！”
“放屁！”路垚嫌弃的打下她的手，圆溜溜的眼睛里一大部分都是眼白，白眼都快翻到她的脸上了，“谁不懂一见钟情还不一定呢。”
“真想知道？”乔楚生挑了挑眉毛，被他软磨硬泡的有点心软。
当然想知道！
路垚连连点了好几次头，似乎都觉得不足以表达自己内心的求知欲。
“我喜欢的是……”乔楚生一勾嘴角，凑到他的耳边，“不告诉你。”
路垚愣了愣，等到意识过来才发现自己是被这人耍了，当场就翻脸，追着他狠狠的教训了一翻，“乔楚生！”
不过教训他倒是没有教训到多少，乔楚生一身肌肉，力气又大，两人虽然差了一点身高，但真的打起来，他一个手指头估计就能给自己撂倒了，闹到最后反倒是自己吃了一肚子的气。
路垚坐在车里不说话，一个劲的盯着车窗，有一种不盯出来一个洞就不罢休的架势。
于曼见这车里的气氛过于尴尬，于是承担起了调节气氛的作用，问些有的没的的问题，乔楚生时不时的应两句。
眼看着自己旁边的人就要把自己气成河豚炸掉，他故意逗他，“怎么，想到谁是凶手了？”
“没有。”路垚没好气的应道。
但是他不说话自然有人说。
于曼兴奋的接上话头，开始自己的推理。“到目前为止，这个案子出现的矛盾只要方绍舟这一个，如果说着他对于木偶的事情是故意隐瞒，那他一开始的口供十有八九都是假的。根据三土说的报纸上的文章不就证明了这件事吗。方绍舟跟林倩感情不和，二人四年前结婚，本来是林倩下嫁，但他死活不同意。后来又愿意了，所以说会不会是林倩逼他的，或者是握有他的把柄呢？”
“要是有人逼我跟我不喜欢的人成亲，我估计会很他一辈子。”她扒着座椅靠背，半个头都凑到了乔楚生的面前，“你说是不是啊，乔探长。”
于曼凑的太紧了，乔楚生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嗯，我也觉得是这样。”
看着愈发亲密的两个，陆垚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干嘛呢，专心开车不知道啊。”
“知道了。”乔楚生看着旁边的人留给自己的后脑勺，眼里浮现一抹笑意，不再说话而是专心的看着前面的路况。
车子缓缓停在了巡捕房门口，萨雷姆等一干警探似乎早已经接收到了指令在门口站好队形，一见车上的人下来就迎上去，“探长！”
“逮捕犯罪嫌疑人方绍舟。”
“啪——”
一盏明晃晃的照了过来，打在方绍舟的脸上，刺的他睁不开眼睛。
等了好一会儿适应了这光源，他才看清楚面前的人的五官是什么样的。
乔楚生跟他面对面在坐着，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半靠着椅子，故意揶揄道：“方先生，又见面了。”
“就是见面的地点不太对。”方绍舟耸耸肩，苦笑了一下。
“咱们也就别说什么废话了吧。”乔楚直接生开门见山，“你跟林倩是怎么回事啊？”
方绍舟一听就乐了，“怎么？你们怀疑是我杀了她？”
“我们当然没这么说。”路垚双手抱胸，慢慢的走到他的身边扶着他座椅的靠背站着。
这里就是一间普通的审讯室，只有两张椅子和一张简单的桌子。屋子里常年昏暗，用来审讯犯人的灯是这里唯一的光源，逆着光看过去，刚好肉眼可以清晰的看见那些在黑暗中铆足了劲头冲向发光点的虫子。
“我就是想知道这个是什么？”乔楚生将那个小小的胖娃娃木偶放到桌子上，微笑着看着他。
看到那个小娃娃的瞬间，方绍舟的身体就微乎其微的颤抖了一下，不巧的是，这个小动作刚好被对面的人尽收眼底。
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坐着，等着谁先沉不住气。
“果然还是瞒不住乔探长啊。”最后是方绍舟先有了动静。
他是个聪明人，自然也选择的是最聪明的做法，“我承认，我根林倩的确有过争执。”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道：“但是我们一起生活了四年，我还没必要将她杀了，而且还是以分尸这种又残忍又愚蠢的手法。”
“哦？”路垚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声音，“有过争执？是积怨已久吧。”
这几个字就像是一把刀一样扎到方绍舟的身上。
他紧紧握着拳头，全身肌肉紧绷，似乎在用极大的忍耐力在维持着自己的优雅。
方绍舟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心情，扯了扯嘴角，缓缓吐出四个字，“是，我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