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孩子？”徐岩皱起眉头，“乔探长，你可被给我瞎扣帽子啊！”
乔楚生挑挑眉，看起来一点都不相信。
徐岩有点着急了，“我承认我确实跟林倩有关系，但是我就脱了个裤子，哪来的机会有孩子啊！”
“是不是你的孩子也死无对证了。”路垚拍拍他的肩头，“你就现在牢里待着吧，等我们查清楚了自然就会放了你的。”
徐岩脸色瞬间就变了，“喂，你他妈的乔楚生框我呢，喂……”
他想冲上去然而却被捆在了椅子上，只能靠着也一张嘴骂骂咧咧，然而二人已经走出了审讯室。
“先饿他几顿。”路垚在心里算下了他骂自己的次数，记仇的跟狱警交代了一句。
于曼这时候刚好拿着资料回来，“乔探长，徐岩没有说谎，他很早就患有精索静脉曲张，无法生育，所以这孩子不可能是他的。”
“那这孩子……”路垚跟乔楚生对视一眼，话还没说完就被萨雷姆打断了。
他小跑着过来，激动的叫道：“探长，有人找！”
说着他往旁边一移，刚好露出身后的人。
那站着的是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戴着副老花镜，手上还拿着份报纸，大概是站太久花费了不少力气，他还要时不时的咳嗽几声。
“施师傅，你这是？”
施升荣还戴着副老花镜，大概是来的时候太急了，连鞋都还没换，“咳咳，乔探长，我是来……咳……自首的。”
路垚赶紧扶着他，失笑道：“施师傅，你别开玩笑了，你这个身体怎么可能杀人？”
施升荣微愠，推开过来扶自己的手，中气十足道：“乔探长，你被小看了我，我虽然得了病，但好在体能还不错。”
说着，他在附近转了起来，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停在了一人多高的花瓶前面。
腰一弯圈起来花瓶的瓶身，瞬间就将它抱了起来。
这东西还是当时他初任巡捕房探长的时候市政厅的秘书长差人送来的东西，光是搬运的人都要二三个，然而此时施升荣却一人将他抱了起来。
乔楚生没想到他竟然当场就表演了一个徒手举花瓶，一时之间都忘记了阻止。
施升荣将花瓶放回原来的位置上，捂着腰咳嗽了一声，“乔探长，这下还觉得我是手无缚鸡之力吗？”
三人面面相觑，“是有怎么样？身体好的人街上一抓一大把，难道都死分尸案的杀人犯吗？”路垚咧嘴一笑，故意反击道：“那你又有什么理由药杀林倩？”
“因为她……”施升荣突然变了脸色，浑身颤抖，眼中充斥着汹涌的杀意。
路垚心里一惊，只听见他咬牙切齿道：“杀了我的女儿！”
那一日，他刚好出门做生意，家里只剩施茵一人。
他的女儿心底善良，竟然心软让曾经几次三番刁难她的林倩进了门。
谁知那女人竟然用迷药将她迷晕过去，还花钱叫来了徐岩想要玷污她的清白！
说来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那天本来是方绍舟叫了媒婆过来提亲，却刚好让一群人目睹了她光着身子和男人纠缠在一起的场景。
尽管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所有人解释，但这个消息还是以一种可怕的速度传遍了整条街道。
骂施茵不洁的人很多，更多过分的是那些觊觎他的男人，不仅开始明目张胆的骚扰她，甚至对她动手动脚。
这种状况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仅没有改变，还愈演愈烈，因为她的肚子一日一日的大了起来，流言蜚语也越传越甚，从孩子是隔壁王叔的到某个大户人家的老爷，没有难听只有更难听。
施茵在走路上都能感觉到背后的人在对她指指点点，精神状况越来越差，最后不堪重负，在一个晚上跳进了院子的水井中，选择离开这个世界。
“那你为什么又来自首？”路垚听完他讲的事情原由，还是有一种不可置信的感觉，“按理说你杀了人应该躲着我们才对，怎么还上赶着给我们巡捕房送业绩呢？”
“我……”施升荣又咳嗽了一声，“已经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杀林倩不过是我的遗愿而已，我向来不喜欢麻烦别人。”
“乔探长。”刚刚面露狰狞的施升荣突然失去了神采，像个脆弱的孩童一般，“可不可以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燕林。”
看着那恳切真挚的目光，乔楚生实在不忍心拒绝他。
跟路垚对视眼，他只好点头答应，“来人，先将施升荣收押。”
“走吧，”于曼从腰间摸出手铐戴在他的手上，压着他去牢房。
施升荣佝偻的背影看起来上沧桑脆弱，讲话的时候一句三咳，根本没办法让人将他与那残忍分尸的杀人犯联系起来。
路垚不禁唏嘘，“走吧，乔探长，人凶手都自己上门来了，我们这案子就这样要结了吗？”
乔楚生按他的脑袋，故意逗他，“怎么，你就这么想在巡捕房待啊？”
“那可没有。”路垚摇晃着脑袋将头上的手甩开，咧嘴一笑。
双手往他的面前一摊，掌心白的发光，他咂咂嘴道：“你也知道我最近刚回国，要花钱的地方多，这手头紧，你说是不是……”
眼睛里写着明晃晃的快给钱三个字。
乔楚生叹了一口气，从身上摸出钱夹，掏出五十个大洋放到他的掌心，“数数吧。”
路垚用手掂了掂，“数我就不用数了，我们可是老主顾，哪能没有点信任呢！”
说着他还撞了一下乔楚生的肩膀。
“不过……”他话锋一转，突然黑下了脸，“上次的衣服，你不是说结案后一起领的吗？”
乔楚生嘴角抽了抽，差点就忘记了这家伙的本性了。
他咬牙又摸出十大大洋，“行！”
“谢了爷！”路垚心满意足的收进口袋，插着兜走出巡捕房。
他前些日子在店里看上了一个红木沙发，心心念念了好久，这下一定要回来！
乔楚生看着他蹦蹦跳跳的背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得了，再被这孙子讹下去，要不了几年，他一准就能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