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婚契
西瓜霜白白2020-05-29 02:533,638

  虞连心确实打算与连川结个平等契约,这个“平等契约”誓言是这样的:羣祥既集。二族交欢。敬兹新姻。六礼不愆。羔鴈总备。玉帛戋戋。君子将事。威仪孔闲。猗兮容兮。穆矣其言。【注:1】

  这段誓言拗口,连川一介武夫听曲儿从不看词,自然是听不懂的……

  虞连心心眼多的如筛子一般,哄骗连川更是轻而易举。

  连川痛快的应允虞连心神识入魂结契约,糊里糊涂的就将自己嫁了。

  鬼工球展开十三层外壳,球中神核飘出来,在连川眼前悬了一息,慢慢旋了一圈。自觉已经展现过强大的神魂后,神核猛烈冲进连川识海。

  连川低头跪坐在地面上,捏着鬼工球微微颤抖强忍识海内剧痛。

  暗紫色识海中翻起滔天大浪打向神核,神核没有反抗,随着浪花安然流入海中。虞连心幽幽沉向海底,在紫色海流中随波逐流。

  见着虞连心在海中悠闲飘荡,一团亮紫色魂火鬼鬼祟祟的从识海中显现出来。

  虞连心笑了,魂火似主人,看着也十分机灵可爱。

  魂火摇曳偷偷摸摸跟在虞连心身后,越跟越近,虞连心道:抓住你了!

  神核倏然蓝光大盛,光芒触到魂火,一口将连川神魂吞进神核中。

  虞连心在识海中逮到连川的魂火,先拿自己的神识将这团火从头到尾揉捏个遍。

  连川的魂火哀哀求饶:“哥哥你别揉了!”

  虞连心将魂火牢牢按住,轻声念出“平等契约”说道:“跟我一起念一遍此约,契约便成。”

  连川被他揉了全身,小火苗还软糯糯地伏着,乖乖道了句“好”。

  一神核一魂火齐声念完契约,契约成,婚誓立!

  神核中扑出蓝色薄雾,雾气牢牢锁住一团亮紫魂火,抖动间化作一道道锁链,将连川神魂紧紧锁住。

  而后虞连心悠悠对着挣扎不休的魂火说:“前世我牢牢看着你,你居然都能给自己弄出一个“钦慕仙帝”来,此世刚过没几年,你又要与我分道扬镳。连川儿啊,你眼中既然始终没我,那我只好先与你定个婚契再慢慢炮制你了。“

  连川再没想到,向来温柔宽和的哥哥居然会说出这等虎狼之言。亮紫魂火被蓝色雾气五花大绑,哆哆嗦嗦的说:“哥,哥哥,你与我定的是婚契?”

  “唔,是婚契。待你我神魂双修之后,自然会变成受天道认可的神魔婚契。”虞连心耐心的安抚道:“你莫怕。”

  哥哥啊,这是怕不怕的事儿吗?

  连川被虞连心的“婚契”“双修”砸的晕头转向:“神,神魂双修是什么?你原先不是我亲爹吗?”

  虞连心没料到为何好端端的“强取豪夺”会变成认亲现场,不敢置信地问:“谁告诉你我,我是你亲爹?”

  “那你怎么同魔女死在一处?涟韵曾说魔女死前身怀有孕,还说你两同归于尽。死了你还要将神核放进魔女身躯。”连川振振有词:“这难道不是你与我娘相爱相杀,碍于神魔大战只能殉情,死后也要在一起的故事吗?”

  “连川儿啊,你就是不愿爱我,也别想给我头上安个“爹”的名号!神族只修神魂,虚空又危机重重,失了神躯,我若不将神核藏入黑石早就灰飞烟灭了。若是你我真为血亲,天道在上,如何能立得婚契?”虞连心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连川见虞连心急了,懦懦劝道:“我就是想告诉你,不是我不愿爱你。我前世以为你是我兄弟,此世以为你是我亲爹。只会敬你顺你,如何爱慕你?你莫要气坏了,我现在开始试着爱你就是了。”

  虞连心气道:“你这是怪我没早些告诉你的身世?”

  连川赶忙道:“没怪,没怪。哥哥你若直说想做我道侣,我也是会点头的。不用捆着我了,好不好?你放我出去吧,我的身体还在外面呢。”

  虞连心冷哼一声:“出去做甚,先与我神魂相融!从神族记忆中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爹!”

  连川苦着脸:“太快了点吧?”

  “一点都不快!成婚之后就该入洞房了,你现在还小,哥哥疼惜你。”虞连心慢慢说完又变了一副嘴脸,柔声说:“莫怕,此乃极乐之事。”

  棍子和甜枣接连使出,这套组合拳打完,虞连心觉得火候差不多,连川已能下锅。

  铺天盖地的蓝色神识袭击向亮紫魂火,虞连心将神魂硬挤进连川魂火中,连川识海中胀痛酸软麻五味袭来。

  连川颤声说着:“哥哥够了吧?”

  虞连穿闷哼一声,哑声道:“随我来。”

  以神识缠神识,蓝紫二色慢慢融合,连川像是被虞连心温柔的裹在怀中,神魂遥遥飘远。

  连川飘荡在濛濛细雨落在无边无际的大泽上,极远处青山影影绰绰,清澈的水边,细雨如雾拢着一位白衣人。白衣人兜帽遮着脸看不清楚神色,只露出线条坚毅的苍白下巴。

  白衣人感觉到连川的窥视,抬头冷冷看向连川。

  连川被白衣人一双深蓝眼眸击中,神识四散,他看清楚白衣人的面容,依稀觉得“真好看”。

  紫色神识带着这句“他真好看”向着四面八方散去,细雨点点缠着神识落在大泽中。

  连川在大泽清亮的水中看到远古神魔诞生。

  飘渺的歌声不知道从何方袭来,虞连心深沉微哑的嗓音响起:“这是远古时期人族祈求上天垂怜的祭歌。”

  随着低沉嗓音,连川的神识遍览洪荒,洪荒上人族初生,虞连心解释道:“人族初立曾受圣人教化。”

  随着先天生灵的大战,洪荒在战火中碎裂,化为神州大地。

  “封神榜出圣人隐退,洪荒碎裂。”

  洪荒碎裂以后四大部洲出现,人族,妖族逐渐在四洲繁衍,上天又降下无数耀眼的光斑,每个光斑中都蜷缩着一个完美的躯体。一部分的光斑中的生灵额头尖耳红眼,另一部分眼眸为蓝色且为重瞳。

  到了这里,虞连心便将连川的神识送回躯体。

  他的声音低沉,语带忧伤:“人族失去圣人指引,曾向天道祈怜。天道降下先天神魔指引人族。神魔大战之中,四大部洲又逐渐碎裂成无数碎片,就是九重天和三千小世界。而后便是天地生灵气,人族修炼成仙,仙族崛起。”

  “仙族掌权日久,神魔后裔在九重天早已没有立足之地。川儿你明白了吗?”虞连心将连川神识送回体内,化出白衣人抱起连川。

  连川窝在虞连心的怀中,带着红晕的脸颊靠在温热的胸口:“哥哥,我懂了。你长真好看,怎么不肯给我看?”

  虞连心依旧戴着兜帽,抿着双唇唇角微翘:“我从青莲中得了混沌之气的帮助,才可以重塑神躯。以后我能够抱你了,你欢不欢喜?”

  连川有点害羞:“咳,那,那我还能叫你哥哥吗?”

  虞连心专注地抚摸着连川额上银角,捏住连川的耳尖,点点头:“随你。”

  连川又问:“我是不是长得很奇怪?你怎么总是摸我?”

  “恩,有点奇怪。不像纯种魔族,也不像龙凤。”

  连川郁郁,又被一句“不过很好看”哄笑了。

  虞连心轻声说:“连川儿不知道我盼今日盼了多久!哥哥等着你情窦初开,却没想到只等到一具冰冷的尸体。看着你力竭倒地,我还没同你说一句我爱你,没来得及告诉你,你是哥哥放在心中的珍宝。”

  虞连心用兜帽遮住眉眼,没有血色的薄唇珍重的吻在连川额头,嘴唇开合,轻轻说了一句:“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连川血红的眼中流出眼泪,哽咽着问:“前世你为何不肯对我说这话?”

  虞连心用手指为他擦去泪水:“你知道我多少岁了吗?神魔与天地同寿,神核不灭,神族永存。而你前世只有七千岁,我原本以为我们还有无穷的时间。”

  连川窝在虞连心怀中,左手颤抖着顺着那张苍白脸庞向上摸去。

  他在虞连心浓密的眼睫下只摸到两个深深的空洞:“哥哥我刚才看到你的双眼了,它是蓝色的,你的眼睛呢?”

  虞连心握住他的手:“我也没想到你能从神魂中看见我。逆转时光是“道”,借用天道之力,总是要要付出代价的。我很幸运,可以用一双眼睛换回我的连川儿。”

  连川心痛的喘不上气,哽咽道:“它们很美!哥哥,若有机会连川能治好你吗?”

  虞连心抱着连川站起身来,爽朗笑道:“好!那哥哥便等着连川儿来治哥哥的眼睛。”

  “不过我们先要离开仙界,你我身带混沌之气,九重天的仙帝们不会愿意神魔重现。你初生不久也还需重新修炼,三千界才是我们该去的地方。”

  虞连心为连川披上一袭红衣,抱着他缓缓向青莲走去。

  连川闷闷问道:“去了三千界,何时才能杀了皓月?”

  虞连心轻声说:“莫要心急,等你渡过升仙劫后,便能重入九重天。”

  连川轻轻点头:“哥哥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虞连心沉默片刻,低沉的嗓音带着微不可查的狠绝,在连川耳边响起:“从过去到未来,我总是陪着你的!生一起生,死一起死。哪怕是魂入九泉,我也要缠着你一起。”

  “那哥哥可不能食言……”

  倒霉青莲还在火中“锻”着那只莲台,九层莲台已经从青色烧成金红色,台中人影露出隐约身形。

  青莲看见连川时喜滋滋地说:“连川你快来看,我觉得莲台似是涨痛,是不是我的莲子快要出生了?”

  连川蹲下细细看过台中人,肯定点点头:“定是莲子要出生了,你看这莲台都烧红了,凤凰火应该是在为你催生。”

  虞连心比连川醒的早,听到凰女君的那句“化人身”的话就知道青莲这哪里是在生莲子,是在生它自个儿。

  傻狍子二人正在议论“这莲子看起来不小”“应该是个男孩”之类的话,没看见虞连心的嘴角的抽搐都快压不住了。

  “咳,咳咳!连川儿先说正事罢!”虞连心不打算告诉青莲真相。

  注1:《叙婚诗》秦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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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不如嫁给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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