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值不值得尔等称呼一句‘师者’？”金瀚海淡淡问道。
“值得！”
“这是修行之秘！没人教过我们……”女弟子掉了眼泪，修仙修了这些年，只修出了一双血腥的手。
“城主，以后还能向这位请教吗？”金观云也满面激动，他年纪小，还没到领取战奴的境界，没有沾染过人命。
连川描绘了一条崭新的路，年轻的修者渴望着有朝一日，能亲眼去看看那广阔的天地。
金瀚海沉吟了一会，迎着周围弟子激动的目光，承诺道：“每日这个时辰，我会请门主为你们传道，尔等记得改口！”
白衣弟子欢呼而去，走前还记得拎着身下的蒲团——谁也不想每日坐在光秃秃的地上。
连川在车中听到金瀚海的许诺，恨不得拎刀下车跟他死战。——作为一个刀客，谁知道该传些什么给这些弟子？传杀道吗？！
宁青弦被獬豸丢进车里，嗤笑道：“让一头灵兽给人修传道，亏他想得出来。”
金瀚海刚巧走到车外，闻言一愣，掀开车帘问：“灵兽？”
连川自从乾坤殿一战后，没了掣肘，就开始放飞自我，明晃晃地顶着两只龙角在玉要山上走来走去。
金瀚海前几日没把那两只角当回事，权当额头粘着两只银角是什么古怪的癖好，压根没想过那对角会是灵兽的特征。
“你是灵兽？”金瀚海又问了一遍。
连川随意地挥挥手，无所谓地说：“算是吧。”
“哦，哦！”金瀚海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梦游一般离开。在他的记忆中，灵兽不就是稍微有点战力会咬会抓的动物么？怎地还能化人了？
金瀚海稀里糊涂地看着一匹骏马，想了半晌，忽而低下头，对着身下的骏马说了一句：“你走快一些。”
跟在他身后的金观云：“……城主，您是对着它说话？”接着迟疑道：“您不如试试鞭子……？”
金瀚海拍着脑门，暗道自己魔怔了。连川即便是个灵兽，也绝不是什么常见的兽类。
宁青弦说漏了连川的真身，也不怕挨打，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淡定，问连川：“你在这小世界磨蹭什么？跟我去元信吧，我保证你一年筑基，十年金丹。”
连川斜睨了他一眼，干脆利索地说：“滚！”
宁青弦为了心仪的灵兽，豁出去脸皮：“我喜欢你，你与我有缘！你额头一点红痣，我嘴上也有痣，你看……”他十分不要脸的指着嘴角那点痣，杵到连川脸前。
连川听过太多句“此物与我有缘”，此时又听着一句“有缘”，身体比神智更快，迅速地一脚踹出。
宁青弦撞开车帘飞出去，十多步之后“噗通”落地，溅起一地碎草和黑土。
连川心中有点恼意，还有些误伤他人的歉意，走下马车喂了宁青弦一颗补血丹。半蹲着对他说：“你以后别说这样的话了，我有道侣了！哥哥同我有一颗一样的红痣，不过他平日里带着飘带，你没看到而已。”
连川又不好意思地说：“你也别再说什么有缘，我听不得这个。”说完便转身回了马车，没看见宁青弦埋在草丛中的唇角上扬，笑出一点志在必得的意味。
金瀚海赶鸭子上架，硬逼着连川做了星衍门的修道“教头”。接连几天将每晚的弟子大会，设在小马车周围。
亮如白昼的火焰烤在马车旁边，众人目光灼灼地盯着车窗，这种情形让人怎么拒绝？
不得已，连川开起了“传道”大会，粗略地为众人讲解丹药，法器，阵法，符箓的大致等级与区别，还要解答弟子在修炼时遇到的疑问。
“炼气修士身体素质提升缓慢，强度同凡人相近。唯有可用法术法器符箓等物，因而斗法时应注意保护身体。”
“筑基修士灵识数百里，身带威压，可用法宝，但还需进食灵谷，不吃凡食可减少体内杂质堆积，杂质过多不利金丹。”
“金丹修士丹田存金丹，金丹分九品……”
对这些东西，连川也是所知寥寥，几日下来就将肚子那点存货倒了个干净，每日的课程内容还需请教宁青弦。
宁青弦对这些修仙界随处可见的常识没有藏私，这导致了他的俘虏生涯日益滋润。——连川不再拿刀戳他了，巴图尔送来的美食也会分他一份，偶尔还被允许上车闲聊。
只是依旧不被允许骑上獬豸。——当然不能骑了，虞连心的心神偶尔会悄悄降在獬豸身上，连川同虞连心结过道侣契约，重瓣同心莲虽是被冰封，但是冥冥中也有一点感觉。
若是虞连心偷偷摸摸来看连川，发现背上骑着宁青弦，定要生闷气的。
星衍门弟子学的很认真，闲暇之余时常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讨论一下昨日学到的内容。
“昨日讲的水灵气和冰灵气，我有些不懂。师兄你可听明白了？”
“嗯？哪里不懂？一个是可以直接吸取，一个是防着冻伤经脉要缓缓收取。”
“门主说有别的世界还有冰灵根的修士，那些修士吸取水灵气，难道不会烫伤经脉吗？”
“……”那师兄暗道这等杠精还是交给门主去应付的好：“哦我也不大懂，我们晚上问问门主便是。”
也有些正值春龄的小弟子，对修道兴趣一般，倒是爱讨论门主那张俊脸。
“前日门主演示了一招化灵诀，你看到没有？”
“看了看了！”
一男一女对视了一眼，一同捧着脸尖叫起来：“手好美啊！！！”
旁边还有几位起哄的：“门主哪里不美？最可爱的是那对小银角，好想摸一下他的额头！”说完还擦了擦嘴角。
这种人还不在少数。
金瀚海都开始怀疑，连川原本是打算靠着一张脸，收拢星衍门人心的，不然他为什么敢明目张胆地自封门主？
也亏的连川平日里太懒，无事不爱放出灵识，不然这些弟子都要挨顿狠的。车队从头到尾百里长，连川的灵识足够他听到无数句“好美”“想摸”之类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