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后续
西瓜霜白白2020-09-21 23:373,374

  三司会审,董元化有徐佳扬牵制,都察院是皇帝的心腹,宗正寺有众皇子插手,刺杀案很快就会水落石出。董元化下场不会很好,至于燕文远那就要看遂宁帝想不想保住这个儿子了。

  朝会结束后,连川去刑部录了一次口供,慢吞吞回到西南帅府。

  刚到门口,管家带着一群小厮迎了出来,“公子回来了。”

  连川八岁入帝都,当时连天成遣了一队兵士行军打仗一般将他送来,别说贴身小厮,连夫人连双筷子都没许带,不然他也不能在宫里过得那么惨。

  府里的管家和下人都是开府时,内侍监挑了人送来的,连川只在第一天见过一面,连下人还没认全。

  乌泱泱跪着一群人,连川若有若无叹了口气,遂宁帝疑心病重,安王能有多年的清净,全因他性子淡泊不参与朝政,最近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去见他了,免的遂宁帝疑心到安王身上。

  “起罢。”连川吩咐管家一声,“近日我要养伤,除非三司传唤,否则的话谁来也不见。”

  “是。”

  朝上的事还没传来,管家之知道主子出门遇险,失踪好几日,弄不清楚三司事怎么回事,只好先忐忑的应下。

  连川对下人们的小心思持无所谓态度,他早已习惯自己打理起居,不需要便不在意,由着下人没头苍蝇一般打探内情,他只自顾自躲院子里休养。

  说来也怪,替燕文远挡的那一刀深约半寸,斜过半个后背,这样的伤口正常来说至少要卧床一月,可是自连川在崖底醒来,那伤口三两日便已痊愈,弄的他很是疑惑,难不成自己还是什么天赋异禀的神人?

  到了第二日,连川更加抑郁,燕文远好大一张脸,居然还有脸带着董乐,上门探病来了。

  “阿川,听说你受伤了?”董乐一脸的担心忧虑,简直要愁出眼泪,“怎么会遇到这种事……二皇子正是太坏了!你失踪,表哥可是急坏了,这几日他都没有回府,满京城的找你。你……躲在哪里?”

  燕文远坐在连川对面,爱怜地看着连川衣领里露出的纱布,“伤得重不重?我带了擅治外伤的林太医,让他替你看看?”

  抬手就要摸,连川偏头躲开,瞥了他一眼,低头喝了口茶。

  燕文远暗暗着急,昨晚董元化就寻他说过话。皇帝这一回是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秘坊和福德酒楼昨日就被查抄,三司那边节节败退,眼看就兜不住了,让他早做打算。

  昨晚董乐翻墙逃出来寻他,说父亲要送他离京,燕文远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了一夜,左思右想只能从连川这里寻一条出路。

  若果他肯改口,说不定此事还有一线生机。

  燕文远习惯性端出一副情深深的表情,“阿川你跟文远哥说说话吧,昨日听到你开口,文远哥真是高兴。以前我就担心你性子沉静,又口不能言,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只能憋在心里。没想到这一回因祸得福,早知如此,我宁肯受百八十回刺杀也想让你早些说话。”

  连川好险没让他恶心死,嘴里的茶水顿时又苦又涩,抬眸怔怔看着燕文远,又猛地转头看向董乐,正好将董乐一脸的嫉恨看在眼里。

  董乐急忙忍下心中酸意,勉强扯出个笑脸道:“是啊……前几年你在宫里总受欺负,表哥就发誓要给你尊贵的身份,为了这事还受了皇上一顿板子,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能起身。这事儿你还记得吗?”

  连川晒笑,摇了摇头,起身拂了拂衣摆,斜睨董乐问:“什么尊贵身份?尊贵的崖底落尸吗?”

  嗤笑一声,欣赏着燕文远被雷劈了的表情,笑道:“这几年你委屈了。堂堂皇子唱念做打比戏子还真上三分,唉,你有这样的本事不该对着我使,对皇上用岂不更好?”

  “不是……阿川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我没有害你,阿川!”

  丢下拼命解释的燕文远和不知所措的董乐,连川施施然离去。

  看着连川离去,燕文远的心底突然泛出一丝痛意,太过轻微,被懊恼和慌乱迅速湮没。

  董乐更是慌了神,他的祖父身居高位,又有个皇子表哥,一直过着被贵公子追捧的生活。本朝律法,刺杀皇族至少诛三族,罪名可都在董源化身上担着呢!一朝倾覆,富贵荣华转瞬即空,命都保不住了,董乐怎么可能淡然处之。

  “表哥!我们怎么办,你一定要救我爹!他都是为了你啊!”

  “别怕,还有腾挪的余地。”燕文远咬了咬牙,带着董乐回到皇子府,召集幕僚议事。

  连川回房后在枕边找到一只铜管和一只扁长的匣子,翘了翘嘴角,嘟囔着“都说要装不认识了……”

  铜管里是一小卷纸,细细写着会审进度。

  二皇子交出刺客,那人从燕文远手里逃出一条命,恨意极深,口供叙述详尽至极。

  秘坊被抄,中间人被抓,证据确凿,买凶的董元化当场就被拿下。

  刑不上大夫,董元化自进监牢便闭口不言,三司既不能刑囚,便拿他无法,。

  徐佳扬不甘心线索断在这里,匆匆进宫,向遂宁帝汇报后,讨出一道允许逼供的口逾。

  据纸上所写,在徐佳扬走后,遂宁帝沉默许久后叹气,“皇子们都大了啊……小五的心思重,没想到……”

  连川把纸条丢在水盆里,看着它完全化了以后,仰着脖子冲着房梁喊了一句:“来就来了,藏起来做什么?”又对着上面招手,“快下来,我闻见你的味儿了。”

  燕怀云从房梁上跳下来,拍了拍灰尘,风光霁月一笑:“你不许我见你,我只好自己偷看了。我已经听说了,提前恭喜你大仇得报。可惜你不肯让我上殿,不然有我相助,那竖子当朝就能被定罪。”

  连川捏起纸扇,悠悠扇着,“我教你个乖,下回偷看我的时候,可别熏香了,你那一身清竹香,我刚进屋就闻见了。你往朝上一站,能把那些皇子比成渣。皇帝的疑心病重成那个样子,我哪敢让你去见他。”

  燕怀云心底泛起一丝甜,杀身大仇都不肯让我出面,他可真好,他是不是喜欢我?

  燕怀云眼神柔和,“我又不是皇子,皇帝的疑心病也落不到我头上。”

  连川指了指对面的圈椅让燕怀云坐下,声音泛起一丝凉意,“老皇帝的嫡长子秦王三岁开蒙,五岁入文乐殿习文,据说崇尚简朴,文韬不凡,礼贤下士,治理民生拉拢朝臣的手段也不错。皇朝有这样的嫡长子,任谁做皇帝也该定做储君。可是秦王却被圈了,为什么呢?难道真是因为祭天大典的祭品腐坏这点小错吗?”

  “几年前我刚进宫,内侍宫女不尽心,饭食无着,我饿得急了,偷溜进掬凤殿听见温后和皇帝争执,皇帝气急败坏说秦王有谋逆之心,温后反驳什么谋逆,无非是父强子壮四个字。”

  燕怀云叹气:“皇兄这又是何苦,权柄如沙,握得越紧失去越快。储君不明,朝廷内外党争愈演愈烈,朝臣争权夺利,哪还有心治理国家?皇兄这样妄为,哪里对得起父皇。”

  “这事跟你没有关系!”连川正色道:“本朝立朝二百多年,搅进朝政中死了的皇叔可是数不胜数。皇帝舍不得杀儿子,杀起弟弟来可是利索的很。你和皇帝儿子的年纪差不多大,更容易让人猜忌。我不许你插手!”

  连川觉得自己奇怪的很,他和安亲王认识短短几日,却对他熟悉到骨头里,好似曾经相伴过千百年,类似娇嗔的命令也是随口脱出,仿佛笃定安王不会生气似的。

  燕怀云非但不生气,反而很高兴,身为皇族见过的美人何止千百,他从来都是心如止水的宁静,再好看的人对他来说都是红颜枯骨。

  唯有连川,看见他就像是看见掌心花,怕他枯怕他落,低头轻嗅也怕吹坏了他,只敢小心翼翼的捧着,默默看着。

  连川的嗔怒犹如小花的摇曳,没有一点威胁,反而像是娇柔的招摇,让人不禁想抬手摸摸他。

  两个人坐在屋子里,隔着一张梨花方桌呆呆对视,你看我我看你,半晌后脸都红了。

  半晌后,有人在门口低低的说:“殿下,该走了。”

  燕怀云猛然惊醒,嗯了一声,快步走到床边掀了床轻衾下来,兜头盖在连川身上,卷着人跑了。

  燕怀云看着像个温润君子,骨子里固执的很。他不顾连川的拒绝,硬是以燕文远恐怕会狗急跳墙的理由,带着连川出了城,住进城外别院。

  同时,燕怀云送了个替身住在西南帅府。

  果然之后一个月西南帅府失火两回,进了贼三次,最后那次居然出动了连珠弩,府中下人死伤好几十个,连天成之子“连川”身亡。

  燕怀云先是后怕继尔愤怒,他这个侄子心狠手辣到没人性,连川若是还在府里,这会已经死了百八十回了。

  燕怀云在军中经营十多年,不显山不露水握着一批武力心计都不低的人才,他想查的事,不出几个时辰就有了结果。

  隔天,燕文远勾结董元化私通连天成的书信就摆上了遂宁帝的御案。

  这是遂宁帝的逆鳞,他不在意皇子内斗损耗,但是连天成的大军是他的心腹大患,他握着连川就是握着朝廷对西南用兵的借口。

  燕文远胆大包天敢杀了连川,遂宁帝在砸了一套茶具之后,做出决定。

  董元化一案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了结,董氏族诛,五皇子赐鸠酒。

  连川没想到能了结的这么快,他还以为这仇怎么也得报个十多年才能完,燕怀云则笑眯眯的打趣,”燕文远可不值得你我在他身上浪费十多年的好时光。”

  燕文远走前,燕怀云带着连川去送了他一程。

  莫远寺作为圈禁皇室的牢房,黄叶铺地,满眼的枯败凋零。

  燕文远一身白衣,长发披落,饮下金盏杯中酒,含笑问连川,“报仇的滋味好吗?”

继续阅读:第二百四十四章 仙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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