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提前准备比赛,陈星浔最近画画规范了许多,每天都要腾出时间特意画幅素描。陈星浔和贺云深商量着停掉他的补课,他乐得轻松,什么也没说就同意了。
上至梁国为,下至刘鑫乐、宋穗、林浩、唐宋、宋禾、贺云深,都给他做过模特。纵然刘鑫乐每次都搔首弄姿让陈星浔美化自己,到最后也扛不住这么长时间的不动。
到最后,陈星浔的模特就剩下了贺云深和宋禾二人。也好,俊男靓女,很是养眼。他们俩性格也有相似之处,都不是多话性格,一个温和有礼,一个淡漠冷酷。
他们俩是模特的顶尖人选,看着还挺搭的,但是陈星浔看着这一对“璧人”就是高兴不起来。索性一个人也没留,自己原创了二次元人物,将图片发到自己账号。
恰巧最近学校出主题板报比赛,陈星浔被推举当了七班的负责人。板报主题是“平等”,应了梁老师那次讲话。
午休,完成了作业,他就开始置顶初稿。初定的画面主体是天平,不过画面过于单调,不好中和。还有托盘上的内容他也没有确定。
初稿试了三番五次都没有满意,一时陷入了死局。除了他一人外,教室里都是趴着休息的同学,他也是哈欠连连,眼角被揉得通红。
想不出来合适的稿子,他颓废地往后一靠,恰好撞到了贺云深的头。那人立即睁开眼睛,像夜间的狮子一样透露着生人勿近的冷酷。
他抬起头,刘海因为睡姿略有凌乱,表情冷峻,陈星浔甚至觉得这人带着杀气。
“对不起……”陈星浔声音细若蚊竹,怂得如同缩在壳子里的寄居蟹。
“拿着纸笔,出来。”
贺云深语气很平静,平静得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只是这份平静让陈星浔越发紧张。
拿着纸笔干嘛?出去干嘛?难道是要毁尸灭迹,拿纸笔是要写遗书吗?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欲哭无泪的陈星浔自暴自弃,拖着沉重的脚步跟着他。心里默默祈祷对方放自己一马。
两人走到了七班旁边的楼梯口,贺云深拿起陈星浔的纸笔,边画边对他讲:“板报最主要的是板面安排,你既然选择了天平为主体,就需要添加实物与之抗衡。”
见对方并未计较此事,反倒一副认真模样与他讲画,他既松了口气,又十分惊讶,这人怎么还懂画画?
“我明白,但是我目前没有寻找到合适的素材去填补空白。”
“谁说非要填补空白?”贺云深放下笔,将手中的画稿递给他。
画的主体依旧是天平,只不过,从两个托盘延伸出了锁链,最后缠绕上了天平,画面顿时倍感压抑黑暗。
那人倚着栏杆,看着陈星浔,语气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轻蔑:“平等,不就是千万次抗衡带来的吗?”
二人目光相对,仿佛四周环境一瞬间化为虚无,他们正身处茫茫宇宙,漫溢无垠的黑暗中,只有彼此的心跳。
是的,抗衡。
天平分出来的不是等同的重量,而且一份力与另一份力的抗衡。
我们一路为了不平而抗争,不辞辛苦,不计眠休,追逐我们的平等。
经过贺云深的提点,陈星浔思如泉涌,回到座位几乎如同走火入魔般一气呵成了三副画稿。最后疲倦地连笔都没有收好就睡着了。
醒来之后就是上课,陈星浔脑子还是懵的,只见他身边的刘鑫乐憋笑憋得脸红气喘。他疑惑,转身问宋穗怎么了,那人一看到他就“噗嗤”一声。
闹得他没头没脑,很是疑惑。旁边人都偷看一眼他,笑一次。没有办法,他只好转身求助贺云深。谁知道对方只看了他一秒,随即就扭过头去。
“唉唉唉,你你别转过去啊!到底怎么了啊?你们怎么都在笑?”
“噗哈哈哈哈哈哈!”他们笑得更大声了。
只有陈星浔一个人呆站着,愣得跟傻狍子一样,四周的人有的已经东倒西歪了,还比着手势加上咬耳朵,生怕自己知道。
这是……怎么了・_・?
最后还是贺云深解救了他,他勾勾手,示意陈星浔靠近,陈星浔乖乖听话地照做了。那人伸出手,手指挑了挑他下巴,修长的手指像是摸什么艺术品一样划过他的脸颊。
温热感从脸上传来,陈星浔耳朵立马热了。那人指腹带着薄茧,一副轻浮又高傲地用指尖感受他滑腻的皮肤。
贺云深暧昧的动作立即震惊了七班所有吃瓜群众,大家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副宛如“皇上纳妃”的场面,都屏住了呼吸。
后知后觉的陈星浔慌忙打掉对方的手,又羞又恼:“你不告诉我算了。”
那人毫不生气,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里面显示的照片正是睡着了的陈星浔。只不过他脸上既有墨团,又有红笔笔迹,还有毫无章法的黑色笔记,看起来像个灰头土脸的小白猫。
“小花猫?”那人轻笑。
众人倒吸一口气,怎么总有种“霸道总裁爱上我”内味?
陈星浔见还有这么多人看热闹,气鼓鼓的,于是先瞪了罪魁祸首一眼,然后凶巴巴地说:“看什么看?这有什么好看的!”
刘鑫乐紧跟其后:“就是!”
宋穗不甘示弱:“就是就是!”
众人:“……”
你们两个狗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