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遇接到赵北辰电话便快速赶来,果然不出他所料,赵北辰口中的病人正是凌灵。
也许是职业的关系,秦遇的嘴一向比较严,他比邱向南有口德,看到床上躺着的凌灵,他不该问的一句都不问。
只是要掀被子的时候,赵北辰赶紧上前按住被子,出声问:“要干嘛?”
秦遇果断把掀被子的手收了回去。然后打开凌灵的眼皮,打着小手电筒,仔细看了看。
接着他顺势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还好秦遇是带的耳温计来的,不然赵北辰估计连体温都不让测了。
在耳边测了一量体温,三十九度8,秦遇道:“在高烧!”
赵北辰站在一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幽幽说道:“被药力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淋了半个多钟的冷水,后来突然一拉她起身就晕死过去了,你看看是什么毛病。”
秦遇能猜到被子下面的凌灵肯定是赤条条的,总不能在赵北辰眼皮底下伸手进去摸。
秦遇掏出听诊器,很识相转头对赵北辰说:“你放一下。”
赵北辰走到床边,稍微掀开被子口,拿着听诊器的一端,手迅速往里伸,然后一只手把被子口压着。
秦遇见他这副样子,想笑。
“其实你不用这样,我是医生,又不会瞎看。”
“放哪儿?”赵北辰窘着问。
秦遇说:“放左边哅口位置。”
赵北辰隔着被子,拿着听诊器往凌灵哅口上放,感觉到她身上依然非常滚烫,心想,怎么这么久了体温不降反升!
秦遇听着挺诊器一端,在专心听诊看病,赵北辰的手略过她呐衣,碰到了她不该碰的肌肤,心跳突然乱了一拍,但表面上不动声色,只低声催问了一句:“怎么样了?”
秦遇说:“身体内部没什么大问题,助兴剂的药效基本上褪去,晕眩应该是之前消耗的体力过多,缺氧和虚脱引起的,现在伴随有发烧。
赵北辰掌心滑过她柔软似缎的皮肤,把手拿出来。问:“要吃药还是打针?”
“要吊水,我给她开退烧针镇定剂和消炎药。”
秦遇看见卧室一角有个挂衣架,他去搬了过来,然后准备好药和针管。
他似笑非笑问赵北辰:“打针总要伸手吧?那我能不能碰她手?”
赵北辰白了他一眼,问道:“打哪只手?”
“左手!”秦遇答。
赵北辰来到在床边,弯腰伸手钻进被子里面摸了两下,在她腹部摸到她的左手,稍微往外拿了一截。
秦遇动作利落在凌灵手上扎上针,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赵北辰:“她晚饭有吃东西吧?”
赵北辰哪里知道,实话实说:“不知道。”
“先准备点儿吃的东西,等她醒了让她吃一些,退烧药有些刺激肠胃的,另外让她多喝水。”
“嗯,我待会儿叫人送吃的上来。”
秦遇又叮嘱赵北辰,让他帮凌灵物理降降温。
赵北辰面色淡淡的问道:“敷凉毛巾吗?”
秦遇说:“凉毛巾可以敷额头,最好用温毛巾给她擦擦身体和四肢,这样散热比较快,她也能早点退烧,少遭点儿罪。”
听到擦身体,赵北辰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凌灵只穿着?依裤,几乎赤条条躺在他眼前的画面,下意识地深吸了口气。
赵北辰对他说:“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秦遇说:“你一个人行吗?”
赵北辰说:“不就拔个针,换个药嘛。”
秦遇说:“我担心你忘了。”
赵北辰每天过着大爷般的日子,哪里会照顾人!秦遇严重怀疑,他有没有把他的医嘱放在心上。
秦遇语气严肃了几分:“你别不把这事儿当个事儿,不及时拔针的后果很严重的。”
赵北辰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秦遇想如果再多嘱咐两句,赵北辰又该嫌他罗嗦了,暗自口叹气出声说:“那我走了。”
把药留下,秦遇起身,拎着药箱说:“那我先回去了,有事儿随时叫我。”
“嗯。”
送走秦遇,赵北辰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睨着床上的凌灵,他把凌灵从头到脚用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只有她的半截左手露在外面插着针管,吊着药水。
赵北辰蹲下来,握起她插着针管的手,半气半心疼地低喃:作死!
他离她那么近,近的几乎可以听见她血管里仍然费腾奔涌的声音。看着平躺在床上的凌灵,甚是无助,唯有陪伴。
坐在床边打量她,赵北辰难得的胡思乱想,有的没的都在想,于是时间过得非常快,完全忘记了换药水的事。
约莫一个小时的样子,手机响起,是秦遇打来的。
赵北辰接通,秦遇说:“阿辰,我怕你忘了,这瓶药差不多要打完了,你看看,应该要换下一瓶了。”
赵北辰说:“你都不睡觉的?”
秦遇:“我定了闹钟起来的,这不怕你一不小心过失杀人阿。”
赵北辰滣角勾了勾,“行了,你赶紧睡去吧,我看着呢。”
挂了电话,赵北辰一抬头,果然看见凌灵现在滴的那瓶水,已经到了最底部。
他把针头拔下来,又换了另一瓶药。
眼看着凌灵睡着一动不动,这瓶药还得一个小时能点完,不过长夜漫漫,还真有些无聊,关键困还不能睡。
凌灵依旧平躺着,脸銫也依旧煞白,更衬着铺散在白銫枕头上的半湿头发乌黑健康。
现在的年轻女人,十个里面有七个染发,赵北辰就看不惯五颜六銫的头发,他觉得女人有一身的好皮肤,一头健康的好发质,就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伸手去捋她的头发,才发现她的头发还是湿的,白色枕头也晕开了明显的水印。
第一次照顾人,难免不周。
赵北辰心底不禁闪过一丝惭愧。他想起了之前凌灵照顾他腿伤时的细心程度。
而自己……
刚才光顾着想些有的没的,要不是秦遇打电话来,他都忘记了要换药水,还忘记了要给她吹头发,对了,还有秦遇的医嘱,敷冷毛巾呢?给她擦身体呢?
那就,从吹头发开始吧,于是去洗手间取来了吹风机,插上电源,捋起她的头发,觉得这幅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赵北辰暗叹,风水轮流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