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衣服，她不太确定是自己脱的还是赵北辰脱的，但那种情况下，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想到自己四舍五入都已经被他看光了，如此狼狈，说不尴尬那是不可能的。
可这事又不能怪赵北辰，要是他昨晚没有及时赶到，把自己从江南车里截下，后果她不敢想象。
自己昨晚那副模样落入江南手中，下场只怕是比现在要惨上一百倍了。
想来想去，凌灵唯有暗自叹了一口气，出声说道：“谢谢你帮我请医生。”
赵北辰道：“少在外面招惹流牤，就是谢我了。”
余光瞥见他转身往外走，凌灵心底说不出的释然，像是一直压在哅口的一块石头，突然被人给搬走了，心里顿时轻松了一些。
门外，赵北辰也是不自觉的轻轻舒了口气，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被一个女人搞的心神不宁。
凌灵毕竟常年都有晨跑锻炼的习惯，身体底子好，还真少有娇弱的毛病，退了烧后，很快就恢复了精神。
洗漱完毕，换上衣服，吃了些东西，天已经微亮，赵北辰驱车把她送了回家。
从酒店回她家的路程不短，一路上两人皆是沉默，像是壹夜之间，两人的关系有些不一样了，可他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不知不觉多了几分别样的尴尬。
凌灵想说些什么，可如鲠在喉。二十多分钟的路程，格外的漫长。
途中，赵北辰接了一个电话，是阿龙打来的，他带上耳机接听，凌灵只隐约听到阿龙那边说查清楚了什么。
赵北辰只是表情淡淡地说了三个字：“知道了！”便把电话挂掉。
终于到了目的地，赵北辰停车，凌灵动作缓慢的解开安全带，轻声说：“谢谢。”
凌灵推开车门下去，？慢吞吞地走回家，换了部新手机，那是赵北辰不知什么时候差人送过来的。
和手机一起送来的，还有其他带着包装盒的东西：香薰、首饰和包包，但她用不上也就没拆封。凌灵就当是他前些天说的道歉礼物。
换上新手机，一开机，便弹出十来个未接来电。有肖小小的、侯浩明的，最多的是赵北辰的。时间都定格在昨晚她上了江南的车之后。
想给肖小小回个电话，想起现在天还没亮，于是作罢。
凌灵洗了个热水澡，吹了头发，继续躺回床上睡觉。心里默念，千万不要再生病了，过两天还要上战场……
昏昏沉沉，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多。电话响起，是赵北辰的，凌灵不免心生迟疑，早上才分开，这会又有什么事呢？
凌灵很快从床上爬起来，划开接通键。
“喂。”
手机中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来凌云阁。”
他说话没头没尾，凌灵试探地问道：“现在吗？”
“嗯。”
凌灵没在电话里面问他是有什么事，因为她知道赵北辰不喜欢废话，应了一声，她挂断电话起床换衣服出门。
凌灵出小区打车，跟司机说：“凌云阁。”
她平常很少在外晃悠，属于比较宅的一类人，所以她也不知道凌云阁在哪儿，要是在平时，赵北辰冷不丁叫她去个陌生的地方，她必定会心生警惕，左思右想。
但经过昨晚那件事儿，她莫名的觉得他是可以让人放心的人，他不会无事生非。
出租车半小时后靠边停下，凌灵侧头一看，是一栋古韵风格的建筑，正大门上方挂着‘凌云阁’的牌扁，她给钱下车，抬步往里走。
眼前整栋建筑都是中式风格装修，大堂摆件布局也都很考究，凌灵走进大门口，很快就有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上前笑着打招呼，“您好，是凌小姐吧。”
凌灵点头，道：“是的，我来找赵……。”
工作人员立即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亲自带凌灵往里走。
凌灵被带到一个包厢门口前，工作人员彬彬有礼说：“赵先生在里面。”
凌灵伸手敲了敲门，推门走进去。包间很大很空旷，入眼便是墙上挂着的一副山水图，再朝里边走，是一面半透明的苏州刺绣屏风，透过屏风，隐约可见屏风另一侧的人影。
包厢内非常安静，凌灵也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和屏住了呼吸，绕过屏风，她看到茶几旁，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赵北辰，而另外一个，正是之前在赵北辰家让她去买安全套的女人，余晴！
精致的小火炉上煮着水，安静的茶室，凌灵闻到了茶香，看到了茶壶嘴飘出来的清烟袅袅。
这样的场景里，本该是和谐跟静怡的气氛，但凌灵却感受到了压抑的火药味。
余晴在凌灵走进来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瞟了她一眼，随后便移开视线，怡然自得的喝茶，嘴里说着：“你我叫过来，不是只想请我喝茶吧？”
凌灵听到余晴的声音，本能地停住脚步。
赵北辰侧头看向凌灵，说：“过来。”
凌灵猜不出这是个什么阵仗，重新迈开脚步，小心翼翼朝他们走过去，每走一步都有如履薄冰的感觉。
走到桌边，她强装镇定的问：“赵总，有什么事吗？”
赵北辰随手拉开身边椅子，说：“坐。”
凌灵瞥见对面的余晴唇角微动，她心想，上次自己还说是保姆，今天和她在一张桌子上平起平坐，这个女人肯定妒恨死她了。
硬着头皮坐下，凌灵猜余晴是不是知道了赵北辰昨夜和自己在酒店里耗了一液，不高兴了？赵北辰把自己叫来，帮他解释一下？
凌灵迅速在心里打着腹稿。
正想着，听到赵北辰问：“身体感觉好些了吗？”
余光一瞄，赵北辰在看她，显然是在问她的。
凌灵挺了挺身子，出声回道：“我没事了。”
赵北辰别开视线，自顾提起茶壶，给凌灵倒了杯茶，说：“别不当回事，要是留下什么后遗症就不好了。”
他语气如常，只是音量轻了几分，尤其是在余晴面前说这样关切的话，让凌灵听的毛骨悚然。
看了一眼对面的女人，凌灵心想，赵北辰的关切，不像是要自己向她解释什么，是明摆着让这个女人往死里妒恨自己吧！
不知道说什么，也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凌灵干脆拿起茶杯喝茶堵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