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皇帝没有直接回皇宫,而是甩开了所有人,独自去了南香韵。他的探子告诉他,白鹤子昨夜一直都在南香韵,未曾离开,而且从旁人那里得知,白鹤子时常来南香韵,说白了,除了未公开成婚谈嫁,他白鹤子就是这南香韵老板摩世静的爱人。皇帝的心一时间极度混乱,他也不相信自己会被一个还未见真容的男人迷得这般神魂颠倒,可他不得不承认,他就是动心了,得知白鹤子有了情郎时,皇帝的嫉妒和愤恨一时间如怒火般上涌,他要亲自会会这个摩世静到底是何许人也。
待白鹤子离开了南香韵后,皇公子便和几个侍从来到了南香韵。
一进门,皇公子便仔细的打量了这南香韵,纸伞确实美。可皇公子却不是真正来买伞的,他万般挑剔,看哪把伞都觉得不满意。
“诶,掌柜的,你这伞颜色不是很好。”听了这话,摩世静细细的打量了这皇公子一番。摩世静这人一副慈眉善目相,任谁看都不厌烦,他缓缓的从隐蔽处拿了一把伞,道:
“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公子看着仪表堂堂,气宇轩昂,我想这把金伞总是合适您的。”摩世静递了一把金光闪闪的伞给皇公子。说实话,这伞做的确实好看,每个细节都堪称精品,挑不出来毛病。皇公子道:
“本公子姓皇,你这伞,还行吧,就是少了点新意。”摩世静笑了笑,道:
“皇公子若是诚心想买走这伞,我可与你题诗一首,再绣些花纹在这伞上,岂不风雅。”皇公子本想嘲笑他摩世静竟然会绣花,可是一想,这样也好,若是到时候他做的伞不满意,就可以找个借口把他抓起来,想到这里,皇公子直接丢了一锭金子给摩世静。可摩世静却道:
“呦,使不得,南香韵做的是实在生意,伞值不得这锭金。”可还没等摩世静拒绝,皇公子便道:
“我说它值,他就值。五日后,我自会来取!”说完,皇公子甩袖便走了。摩世静依旧淡然的笑了笑,便进屋做伞去了……
……
五日之期到了,皇公子真的亲自上门来取伞。只是,这次他带上了大批兵马,还包围了南香韵。此时,白鹤子也在南香韵,更重要的是,此时的白鹤子并没有带白丝面纱,他正和摩世静一同称量做伞用的布料,远远的望去,白鹤子纯净天然的脸笑的是那般的纯真灿烂,而摩世静那个家伙,书生意气正弄,慈眉善目又淡然优雅。两人在一起的画面是那般的美好,让人舍不得打破这夫唱妇随,举案齐眉的美好。皇帝就远远的在马上看了好久。倒是摩世静赶忙拿着伞出来了。
“皇公子,您来了。这是你的伞,你看看,可否满意?”摩世静递过了那把绣着金花纹的伞。皇公子撇了一眼,缓缓地撑开了这把别致的伞,芙蓉的纹样甚是精美,伞身通体金黄别有一番气势,可是,说好的诗句却没题。
“掌柜的,你题的诗呢?”皇公子想着若是摩世静题不出来诗,便刚好遂了他的心愿。谁想着,摩世静道:
“皇公子莫怪,我本是题了一首诗词的,奈何内人觉得可能配不上皇公子的高贵气度,所以我便没绣在伞上。”听摩世静这么一说,皇帝瞬间好奇了,内人,那就是白鹤子喽,什么诗词让白鹤子觉得与自己的气度不匹配呢,皇帝太想知道了。
“把诗句拿来,说好的,给我题诗词,不能不作数。”摩世静看了皇公子一眼,笑着从屋里拿过了一张纸,纸上俊秀的字就如摩世静他人一般,飘逸宁人,风神韵秀。
“踏云来,乘风眠,红尘一曲在天边。”
“在天边,万里路,潇潇洒洒山水恋。”
“山水恋,寻仙缘,祥云缭绕百岁宣。”
“百岁宣,独静寂,无忧无欲是金仙。”
这一手绝美的字,让皇帝瞬间道不出言语,这一首踏云寻仙,让皇帝自惭形秽,摩世静虽是在赞美,却也是在问他,人的一生何欲何求。皇帝瞬间就傻眼了,自己不就是那寻仙之人吗,一生贪恋红尘,寻寻觅觅,直到百岁才能懂得或可无忧吗,真是惭愧。皇帝心里暗道:白鹤子说这诗词配不上我的高贵气度,呵呵呵,不如说是我他配不上这诗词啊。
皇帝良久没有说出话来,他真的好迷茫,他内心里真的是想寻白鹤子这个仙,他也知道或许自己永远成不了那无忧无欲的金仙。摩世静和白鹤子两人的气韵格局,实在是常人难有的,皇帝他实在是不忍心再叨扰了。皇帝看了看天空中的云,他此时的清净心战胜了他的邪欲心。他想着:就这样吧,回去再也不想那白鹤子,一定可以把他忘掉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一定可以忘掉白鹤子的。对,一定可以的。皇公子没有再说什么,便拿着这诗句和金伞,驾着宝马,奔回了皇宫……
……
不过数十日,这京城就闹起了瘟疫,不几日内传染的人数众多,可官府却找不到瘟疫的来源。这可愁坏了当今皇上。朝堂之上,皇帝召来了各朝臣商议对策。
“各位爱卿,如今这瘟疫传播甚是迅速,可有何决断之法啊?”吏部,兵部的官吏瞬间都没了往日的动静,只有太医院的缓缓道来:
“还请皇上下令,人人带面纱,将确诊之人实行集中隔离之策。”皇帝一听,这确诊之人若是集中隔离,那是危之甚已。可皇帝此时的心里竟心心念念的全是白鹤子,他真的无法阻止自己的心,他无法忘记白鹤子。皇帝采取了太医官之策,当日便将患病之人集中到京郊处隔离。他还下令,将栖仙阁给封了,所有人不得出入。理由是为护挚友白子棋周全。白子棋得知此事,那是一点儿意见都没有,直接就安生的住在了栖仙阁,反正他需要什么,皇帝哥哥都会给他采买周全。只是苦了白鹤子,再不得出去见他的摩世静公子……
京城中,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每日,摩世静都要站在栖仙阁下和他的白鹤子对望,神之久,情之切……
随后,摩世静又将做伞用的布料全部加了过滤之物料,制成了一只只过滤面纱。此面纱一下子就被京城中的官贵们所看重,就连白府,都向他订购了上百只。可摩世静一个人,怎么做得过来呢。栖仙阁门口的兵是锁不住黎魅和幽玄冥的,这两个家伙知道三师兄有事,肯定要出手相助。这一日,摩世静带着他那过滤面纱站在白鹤子楼下。
“鹤子,今日过后,我有几日不能来探望你,不过你放心,过几日我一定会来的。这是给你的过滤面纱,你开窗时要记得带哦。”摩世静深情倾诉,要不是白府一次要那么多,他怎么会舍得不来看白鹤子。白鹤子独自在二楼向下望,望他静哥哥远去的身影。摩世静离开后,白鹤子很是伤情,可是看着静哥哥给他做的过滤面纱,白鹤子还是心头一热,马上带了起来。
栖仙阁中,黎小柒一连几日都没出门了,他拉住映月和幽玄冥商量起来。
“如今这瘟疫泛滥。又不知源头在哪儿,我们得做点什么。而且我三师兄突然说不来看白鹤子了,定是有什么事难住他了,我得去看看他。”幽玄冥回道:
“好,小柒,那今晚你去看哥哥,我去寻找这瘟疫的来源。”于是夜晚,黎魅大人和映月又来到了南香韵……
……
“小柒!映月仙神,你们怎么出来的啊?栖仙阁可是被重兵把守呢。”摩世静看见黎小柒满眼都是欢喜,这一连数日不见,摩世静甚是想念黎小柒。
“哥哥,我们是翻墙出来的,嘿嘿,这是白鹤子让我带给你的,白鹤子文弱,不便翻墙。”黎小柒说着,递上了白鹤子炖的冰糖雪莲子。摩世静看见这熟悉的食盒,心中顿时温热。
“真是太好了,没想到还能吃到鹤子亲手做的羹汤。”摩世静捧着食盒,万般爱恋。他哪里知道,其实是映月用法力拉着黎魅到南香韵的,出来这会儿谁也不知,他吃的那份儿冰糖雪莲子,其实是映月的份儿,白鹤子根本不知道他们能出栖仙阁。
黎小柒看三师兄吃羹汤那开心的样子,问道:
“哥哥,你最近都在忙什么?”摩世静只顾着吃没回答,到是伸手一指。黎小柒的眼中,这屋子里全部都是些过滤面纱。此时摩世静才缓缓道来:
“那过滤面纱,白府定了上百个,齐府也要百个,我一个人怎么做的过来。都是些达官府邸,又不敢推脱,只能硬着头皮做。”黎小柒看着三师兄那可爱的模样,再看看三师兄的手,黎小柒心疼坏了,原来三师兄为了做过滤面纱已经是指尖出血,满手伤痕累累。黎小柒赶忙道:
“哥哥你放心,我也来帮你,定会早些做好的。”摩世静笑道:
“小柒,我连夜做也做不了那么多的,到时候能出多少就多少了,只是这京城瘟疫严重,真的想多做几个,让更多的人免于疾病之苦。”
映月仙师不语,只是闷头帮忙做这面纱。三人一起做,倒是能快不少,只是离说好的数量还是差了很多。微微烛火,随风飘摇,许是摩世静累了几天了,他做着做着,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黎小柒趁他三师兄睡着,二话不说,直接幻出今日份的法力,瞬间,纱布飞旋,材料似机器般自动穿进布料,不一会儿整个南香韵便堆满了那过滤面纱,挤得映月硬是透不过气来。
“嘿嘿,映月,你,你不会又怪我用法吧。”黎魅一把拉出映月,甚是撒娇般的躺在了映月的怀里。这法力用的一没伤人,二没乱了人间规律,映月也就没办法生气。
“好了,我们还是去寻找下瘟疫源头吧。”映月说完,便拉着黎小柒匆匆离开了。
待摩世静醒来,看到这满屋子的过滤面纱,不禁感叹道:
“这映月仙神,真乃仙神啊。如此短的时间,竟能做出这么多的面纱,真是太神啦……”
第二日,摩世静赶紧将过滤面纱送到各府邸。他还免费送上了他自制的一些水源过滤之器。白府的管家道:
“摩世静公子,辛苦了,这是银钱,您收好。”摩世静道:
“多谢白管家,那水源之滤,还请拿给白府老爷一看,说不定对瘟疫有抑制作用。”白管家看着那水源之滤怪模怪样的,便真的把那东西端去给白宰辅看。
“老爷,这是那个南香韵的摩世静公子做的,说叫什么水源之滤,我也搞不懂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让您看看。”白宰辅接过此物,很是惊讶,他问道:
“人走了吗?”白管家道:
“尚在府外。”
“走,随我过去看看。”
……
“静公子,你做的这是何物啊?老夫从未见过。”白宰辅拿着那水源之滤细细打量。摩世静公子答道:
“如今瘟疫,不明来源,过滤面纱以阻隔气中之毒,而这水源之滤,则是为了阻断水中杂物。古人云:饮水洁净,不得瘟疫。此物用砂石等物为滤料,滤去水中之混悬物,使之澄清,滤出之水再煮沸饮用之,或许可阻断瘟疫之疾。想必医者已经对京城的水源做了研究和净滤,我这水源之滤,就是针对每日饮用水所造。”摩世静说完,白老爷仔细的观察了这水源之滤,做得倒是精美,白老爷立刻让仆人取来了不洁之水,倒入了这水源之滤中,瞬间滤出来的水真的是清澈了些许。白老爷大喜,道:
“静公子乃人中英才。不知此物可否多做一些。送给各家各户和京郊集中隔离的百姓们。白府定当予以丰厚礼金。”
“礼金就不必了,白老爷可唤家中仆人来便可,世静愿将这水源之滤的做法,传授于大家,这样,百姓便可在家中自行制作。”摩世静拜了礼给白宰辅,那白宰辅感叹道:
“静公子不为私利,造福百姓,白某钦佩至极。请受老夫一拜!”
“诶,不可,白老爷快快请起,世静只是沧海一粟,不值得白老爷如此。快快唤仆人们来吧,再拿些纸笔,我把方子写下,以便百姓传阅。”语罢,摩世静便真真的教白府的人做起了那水源之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