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回 水土不服,我心忧
四方豆腐2020-05-30 21:114,421

  话分两头说。

  齐景睿抱着美人先行一步离开,回了衡王府。

  衡王府从外面看和普通的府邸并无二至,可里面却大有洞天。

  最里头的院子架着一座小腿高的红底台子,四周红纱漫飘,旁边放着几把椅子,活脱脱缩小版青楼大堂。

  齐景睿搂着覃姝进了房间,好一顿翻云覆雨,一直到了天黑才从屋子里理着腰带走出来。

  眯起眼睛看了眼天,朝着后院走去。

  台子旁的椅子上坐着一位穿着简朴的男人,男人看见了齐景睿站起来行礼道,“三皇子。”

  齐景睿在他身边坐下,接过侍人递过来的茶盏喝了口,期间抬眼看了眼男人,笑道,“卢大人,让您久等了。”

  “不敢当。”卢剡连忙摆摆手。

  齐景睿眯起眼睛看着空荡荡的台上,啧了一声,转头对着卢剡挑起嘴角道,“就这么谈事情也太过于无趣。”

  对着身旁的侍女低声吩咐了几句,没过一会便见着身着红纱裙的女人从走上台子。

  覃姝头发梳理整齐,可衣裳暴露出的腰肢脖颈手臂上布满了青青紫紫,是个男人便能知晓这是怎么留下的。

  齐景睿眼中流露出炽热的目光,盯着台子上的覃姝一瞬不瞬,“你知道吗?覃姝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人。”

  刚才被折腾疲惫的覃姝强撑着身体换上衣服来表演,她知道以齐景睿的性格不会只是单纯的表演。

  本以为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在看见其他男人时心还是难免疼痛。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踮起脚尖,随着风晃动着身姿。

  卢剡好几次见着美人体力不支摔倒在地,又爬起来继续跳,反反复复。

  绕是第一次见着也着实心疼,却看着齐景睿面露愉悦之色,也不好多言。

  直到覃姝舞毕,齐景睿才抬起手拍了几声。覃姝带着铃铛的脚腕跨下台子,咚铛作响的朝着齐景睿奔来,乖巧至极。

  跪在了齐景睿的脚旁,小小的脸蛋搭在齐景睿的膝盖上,享受着男人的抚摸。

  卢剡移开视线,喝了口茶压制下内心的躁动,开口却打着一口子官腔,“殿下唤我此次前来,想必不是只让在下见识美人一舞吧。”

  “确实不是。”齐景睿大笑,带着玉扳指的拇指擦了擦覃姝抹了胭脂的红唇,“卢大人,您的儿子怕是在我的赌场欠下了不少银子。”

  闻言卢剡脸色一变,就听齐景睿继续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说是吧,卢大人。”

  看着男人勾起的唇角,卢剡浑身冒出了冷汗,“殿下说的是。”

  “既然大人都说是了。”齐景睿拍拍手,两个赤裸着胸脯的壮汉一人拎着一只胳膊,将穿着绸缎的男人架了上来。

  “爹。”男人见着坐着的卢剡,一下子跪扑在地上,涕泪俱下的哭喊,“爹,我知道错了,爹救我。”

  卢剡拍着桌子站起来,怒吼道,“畜牲,我怎么生了你。”

  齐景睿眼神示意,两名壮汉将卢益松手,后者连滚带爬的抱住自家老子的腿,与一旁娇艳的覃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场的人都没了欣赏美人的心情,嘲讽的看着眼前的闹剧。齐景睿温柔的拍了拍覃姝搭在她膝盖上的小脸,轻声道,“别怕。”

  后者睫毛轻颤,垂下了眼睛。

  卢剡垂在两侧的手止不住的颤抖,手松开又握起来,最后忍受不了卢益的哭喊声,一把将人从地上拽起来,骂道,“混账东西,还不快滚。”一脚踹在了卢益的屁股上。

  卢益回头看了眼稳如泰山的齐景睿,见后者没什么表情,才捂着屁股上的脚印灰溜溜的跑走。

  一切都被卢剡看在眼里,感慨儿子不争气的摇摇头,对齐景睿作揖道,“犬子顽劣,让殿下见笑了。”

  齐景睿倒是不怎么在意,将手上沾到的胭脂抹在了覃姝白皙的脸蛋上,看着那抹红色笑了,“卢大人,钱还不上就用胳膊或者腿来抵吧!”

  听闻卢剡脸色刷白,文人的傲气强撑着他没有跪下去,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扯着嘴角笑道,“殿下,老臣家里就这么一个独苗,还望殿下宽恕。”

  齐景睿点点头,“断人香火,确实不该,可本王的钱卢大人打算怎么办?”

  卢剡身为兵部的人,远没有管钱的户部捞的油水多,一副穷酸的文官样,让他从哪拿出这么些个银子来补亏空。

  齐景睿看着原地踌躇的卢剡,只觉得这人如困兽之斗,有趣极了,难怪百年来这么多人喜欢斗蝈蝈。

  看着弱小的人在罐子里挣扎,原来是这等的有趣。齐景睿并不急于卢剡的回复,手指却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细微的声响加重了卢剡心中的紧张。

  “这天高皇帝远的边塞,怕陛父皇也管不到。”齐景睿随口点拨了一句,看似无意实则句句引导。

  果真卢剡听了眼睛一亮,瞬间抬起头来看向齐景睿,“殿下的意思是……”

  齐景睿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站起来看向远处的皇宫,“卢大人,起风了,早些回去吧。”

  说把抬脚便走,跪坐在地上的覃姝连忙起身跟上,在拐角处回头看了眼站在原地的卢剡,只觉得此人万般落寞。

  午时的太阳总是热烈的,烧在人皮肤上,火辣辣的疼。

  “秦竹见过公子。”秦竹身穿深青色衣裳,缓缓走进来行礼。

  白澜石放下手中的毛笔,示意秦竹坐下,“怎么来了?”

  “秦竹知晓公子是怕奴一人在府里害怕,才将奴接过来的,奴是来感谢公子的。”秦竹不打马虎,直接道。

  白澜石坐下,秦竹主动沏了杯茶给白澜石,白澜石接过茶道:“你不介意我利用魏将军?”

  “奴相信魏郎的选择。”秦竹略带些女儿家的娇羞,提到魏纻满脸都是幸福。

  秦竹娇羞的与白澜石诉说着与魏纻相处的点点滴滴,可以看出女儿家脸上的幸福不曾作假。

  魏纻除了在军营里练兵,在家便都在离秦竹十步之内处晃荡。

  秦竹爱连绵细雨,他便在房子游廊的檐上钉上用竹子做的洒水器,天气一晴便让其运作,导致墙壁上石板缝里爬上了浅浅的青苔,以至于下人经常滑倒。

  魏纻练箭时,秦竹便抱着古琴坐到一边特制的软榻上,抚琴或替他端茶擦汗。

  男人用自己所能想到的向所爱之人示好,笨拙却动人。

  白澜石是君子,用女人去权衡男人的事他不屑但又不得不这么做。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古往今来历史上背负罪名的美人是何其之多,历代帝王任何的不幸都需要有个人来背着,首选的便是薄命红颜。

  可白澜石并不相信这些,在权利污秽之处生存挣扎的人,真的会因为爱而去放弃权利地位吗?

  这只是失败者的遮羞布而已,却平白多添了几分红颜枯骨。

  少年得志的魏纻并没有加入任何一个政治队营,这样一个年轻且有才干的人,白澜石不想放过,也不能放过。

  对于齐桓来说急需要的便是在军中有一个得力的助手。

  魏纻没有不良嗜好,毫无把柄可言,想要收他为己用,便只能创造弱点。

  而秦竹便是白澜石放置在魏纻身边牵制他的人,白澜石心中一直有些隔应,将一个大好年华的女子推嫁给一个粗武从未素面的男人,着实委屈了。

  一聊便是一下午,秦竹断断续续的诉说着这段时间与魏纻的点点滴滴,为的便是让白澜石知道,自己现在很幸福,公子不必愧疚,魏纻待她很好。

  温柔如秦竹,秦竹抱来了古琴为白澜石弹奏着,外头飘起了绵绵细雨,好不悠哉。

  琴声音音绕绕的诉说着思恋,古琴的声音本就低幽,加上弹琴着缠绵的爱意,竟然生出了几分沙场萧条的感觉。

  又过了几日,白澜石便收到了齐桓写来的信。

  上面与白澜石抱怨着边塞风沙大,热的要死,怕是回去后便要黑上好几个度。

  自己也有些水土不服,难受的要命。

  魏纻整日板着一张脸,活脱脱的像欠了他钱似的。

  东瀛人诡计多端,时不时的试探性压边界,跟头苍蝇似的烦人的很。

  白澜石笑着看完一封孩子气的信件,皱眉在齐桓水土不服。

  便叫来闾阎问道,“我记得滕尔萨是在边塞附近游走的。”

  “是的公子。”闾阎回道。

  白澜石将信件收起来,“你现在立刻传书过去,让滕尔萨去齐桓那边。”

  闾阎不解,“公子,是瑞王出什么事了吗?”

  “滕尔萨会医术吧?”白澜石心中有些没理由的焦急,手不自主的攥紧了信纸。

  “是会。”闾阎回道。

  “那就好。”

  “公子是瑞王生病了吗?”

  “嗯。”

  “这可不行,边塞的药材定然没有京中的齐全,公子可知晓殿下具体的症状,我好告诉滕尔萨,让他有准备。”作为一个大夫,闾阎思索道。

  “水土不服。”

  “啊?!!”闾阎摸了摸鼻子道,“水土不服,军中随行的医师便能解决,公子莫要担心。”

  白澜石然后这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道,“水土不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到底是我不相信军中的医师。”

  齐桓远在边塞,若有人真要对他动什么手脚,追究起来怕也是不了了之,白澜石不能让这种意外发生。

  闾阎应了声便出去了。缓过神来的白澜石才发现信纸竟被自己戳了一个洞,赶紧将褶皱的纸张展平,叠好放在了小匣子里。

  闾阎怀揣着鄙夷之情给滕尔萨飞鸽传书,不过就是没写瑞王具体的病因而已,他怕滕尔萨知晓了便会气到杀来长安。

  两日后接到传书的滕尔萨立马收拾好行囊动身前往大军驻扎之处。

  “殿下,门外有一位自称是长安白公子派来的医师。”齐桓的亲卫道。

  齐桓身穿黑色软甲,一脸严肃的站在桌子前分析着防布图,听闻一愣。

  “殿下可见?”亲卫再次问道。

  卷起图纸,齐桓一笑,眼睛弯弯,露出颗小虎牙,“见!”

  滕尔萨留着卷曲的大胡子,穿着胡族人的衣裳,身后背着个包裹跟着亲卫后面进来,便见着齐桓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一副马上要断气的样子,吓了一跳。

  他可记得在信件里闾阎提过公子十分在意此人,赶忙上前给人把脉。

  滕尔萨问道:“殿下最近有什么症状吗?”

  齐桓眨着眼睛,“是哥哥请你来的吗?”

  “殿下脉象平稳,不似有疾之人啊。”滕尔萨皱眉思索着。

  “哥哥最近还好吗?本王就知道哥哥会看我的信的。”齐桓甜甜一笑。

  这驴头不对马嘴的对话让一旁亲卫看了摸不着头脑,刚刚还好好的殿下怎么一转眼便躺床上去了。

  “瑞王殿下,您到底有没有病。”滕尔萨终于不耐烦了。

  齐桓一愣,赶忙点头道,“有有。”

  思索了一会,堪堪道,“水土不服……算吗?”

  闻言滕尔萨手一顿,现在去长安揍白……闾阎一顿,还来得及吗?

  滕尔萨又接到了白澜石的传书,要他好生照顾齐桓,滕尔萨无奈只好在军中住下,随时照顾着齐桓的身体。

  自从滕尔萨来到了军营中,齐桓便时不时的去人帐子里逛逛,美名其曰亲近民众,实则是去打探白澜石过去的消息。

  有些事情齐桓不敢问白澜石,但现在远在边塞,哥哥又送来一个身边人,定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去了几次,送了几坛酒,便将滕尔萨嘴给撬开了。

  滕尔萨是个豪爽的人,跟他的长相很符合。

  喝的脸通红,拍着齐桓的肩膀道,“我比你大,你算是我弟弟,我见公子没将你当外人,我也不将你当外人了。”

  说着又拿起酒坛喝了一大口,齐桓在一旁恭维的拍手叫好,滕尔萨笑道,“说吧,想问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齐桓做皱眉状问道,“从前哥哥身体可好了,怎么十年未见身体竟如此之差?”

  滕尔萨惆怅的片刻,又饮了一口酒才堪堪开口,“公子是在八年前数九寒冬的日子里落了水。”

  “这个本王知晓,可哥哥为何会落水?”齐桓蹙眉问道,呼之欲出的答案使他心兴奋起来。

  “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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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帮我夺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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