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四点钟,天都还没亮,贺卿尘和许诺言裹了浴袍下楼吃饭,后半夜有些凉,她缩了缩身子,将身上单薄的浴袍又裹紧了一些,方才落落大方的下楼。
保姆做好了满桌子的菜,伺候他们两个吃饭,贺卿尘脾气却是古怪的很,吃饭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身后站着,便支走了保姆。
本就是半夜,他又顶着一张千年冰山似的脸,让许诺言觉得周遭的空气更冷了些,只有筷子碰撞餐盘的声音,他优雅的吃着东西,不抬头看一眼她,也不说一句话,仿佛两个人从来不认识。
她大快朵颐的很快吃完,放下筷子说道:“我吃好了。”
等着他说一声“你先去休息。”,可是等了半天,他依旧是一言不发。
她站起来要上楼的时候,他也跟着突然起身,自然而然的走到她的身边,行动自如的楼上了她的腰。
许诺言微微一愣,什么时候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变成了谦谦公子?
她的所有动作,被他尽收眼底,他露出一个晦暗不明的微笑,更紧一点儿的把她搂紧怀中,因为不自在和紧张的缘故,此时她脸上泛起了绯红。
“贺卿尘,你别这样。”许诺言侧了侧身说着。
“你该不会以为我喜欢你?”贺卿尘瞬间又抽走自己的手,许诺言感觉到腰间一阵冰冷,顿时羞愧的红了脸。
终究她也是一个女人,怎么经得住他这样故意侵犯的挑逗?许诺言羞愧恼怒,他却一身轻松,阔步上楼,独留她一个人在楼梯处,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蜿蜒处,她才缓缓抬起脚步。
许诺言驻足停留在卧室门前,她上楼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贺卿尘已经躺回了床上,这半掩着的卧室门不知是什么意思?
是嘲讽她不管有多羞愧依旧会爬上他的床,还是暗示她应该记得自己的身份,少出去招蜂引蝶?
许诺言这一辈子都不太幸运,没遇到一个负责任的父亲,也没遇到一个能体谅她的母亲,更不可能会再遇到一个疼爱呵护她的丈夫。
“呵呵。”越想她就越觉得自己一生苍凉,自嘲的笑了笑,迈步走进了卧室,刚刚那些突然生出脑海的猜测,也一应被她丢在了脑后。
贺卿尘占去了大半的床,许诺言只好在床边躺下,浑浑噩噩的胡思乱想了会儿,竟也又睡了过去,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是保姆叫醒她的。
保姆给她拿了一条裙子,放在床边说着:“小姐,先生已经吃过饭在等你了,你该起床了。”
“等我?”许诺言疑惑的反问:“他等我干什么?”
“小姐去了就知道了。”保姆继续说着,神神秘秘的更是让许诺言疑虑,眉头微微皱起,一张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却还是拿着衣服进了浴室,贺卿尘专程等她能有什么好事儿?
洗了澡下楼,只见贺卿尘一身西装革履坐在沙发上,正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看着财经杂志,真是个日理万机的大忙人。
“是有什么事情?”许诺言走过去,轻声问了一声。
贺卿尘放下手中的杂志,这才抬头,冷峻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一点儿波澜都没有,冷冷道:“嗯。”
嗯?就这一个字?她问的是有什么事情,能让他这个大总裁一醒来就专程等她,许诺言第二句还没有问出来呢,他就已经起身,迈步出了客厅,她只得跟在后面,要小跑着才能追上他的步伐。
他已然坐进了车里,车门大开=,是在等她,全程顶着一张冰山似的脸,上了车她欲开口继续问,转头看了一眼他冷漠的脸,又作罢了,不管什么事情,等到了目的地就知道了,反正问他也不会说。
“开车。”贺卿尘一声令下,司机迅速发动车子。
一路上沉默不语,车内的空气都骤然冷了好几个度,给人的感觉仿佛是在冬天。
车子在S市最大的奢侈品商场前停下,司机连忙下车给贺卿尘恭敬的打开了车门,他迈着修长笔直的腿下车,像王者亲临一般,瞬间就吸引来了众多目光。
许诺言跟着下车,只觉得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目光似刀剑一样,要把她刺穿凌迟似的,她向前两步走到贺卿尘的身边,自然而然挽住了他的胳膊,故意做出一副他们恩爱的模样来。
他眉梢微微一皱,抬手就要甩开她章鱼爪一样的手,目光一瞥看见了她胳膊上细小的针孔印,强忍着厌恶任由他如此。
这个得寸进尺的女人,他不过是为了不让她丢人带她来商场买衣服,她抓住机会就要炫耀自己是他的女人,真是一个虚伪的女人。
许子澜的手术还没有做,贺卿尘暂时也只能依着许诺言。
他们恩爱甜蜜的模样,引的周围一圈女人对许诺言是羡慕嫉妒恨,看她的眼神就像是沾了毒,恨不得直接用眼神把她给毒死。
“据说啊,贺总身边的这个女人,是抢了她妹妹的位置,她妹妹跟贺总可是青梅竹马呢。”人群中有人低声讨论了起来,又好像是故意说给许诺言听的一样,她听得清清楚楚。
“我也没看出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肯定是主动爬上了贺总的床,用她妹妹威胁贺总,让贺总承认她情妇的身份。”
“管她呢,像她这种下贱的女人,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做梦都想爬上贺总的床,过不了多久,她就会从贺总的身边消失得干干净净,连渣都不剩,情妇永远都是情妇,供人暖床泄欲的工具罢了。”
……
再往后的难听话,许诺言自动屏蔽,脚下的步子也不知不觉迈的更快了,贺卿尘却突然放慢了步子,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强行拉着她的继续听那些难听的议论声。
“贺卿尘,放手。”许诺言侧头,拧着眉毛对身边的男人说着。
他冰冷的脸上带着一抹玩味的淡笑,蔑视似的目光赤裸裸的落在她的身上,薄唇轻启:“这样就听不下去了?心狠手辣的时候怎么不想着留点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