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煜的脸色未变，但口气却微微沉了下来，“本王如何不自重了？”
钟黎咬紧牙关，改了改态度，一个字一个字的回道，“是下官失礼了。”
她是惹不起龙煜，也躲不起，只能承受着。
龙煜的阴着眼扫过一边的宫女，带着三分的威严，七分的警告。
那些宫女吓得直打哆嗦，慌忙低下头，一声不敢吭。
“八王爷今日来此寻下官有何要事？”
钟黎的这句话把那些宫女从死亡的视线中解救了出来。
龙煜的注意里重新放在了钟黎的身上，他随意的扫过她的穿着打扮，随即道，“换身衣裳，跟本王出宫。”
现在钟黎身上的衣裳太过正经，上面还有皇室御医的标识，一看就知道是在太医院中的御医。
钟黎不解，“为何要出宫？”
“这是命令，你问本王为何？”龙煜侧过身，在院中坐下，“尽快，本王在此等你。”
钟黎一个白眼就投了过来，要是现在可以张嘴咬死他，她绝对把他咬的稀巴烂。
但是也无可奈何。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她只是个小小的御医，而人家是个王爷，命令不得不从。
于是，一盏茶的时间后。
钟黎换上了一身白色的长袍，简单的挽了一个男士的发饰，腰间挂在一块白玉，再加上她本就生得俊美，倒是真像个翩翩公子哥。
今日龙煜穿了一身金边黑袍，浑然自成的威严和冷漠，在钟黎身边一站，倒是意外的般配。
钟黎一脸不情愿的跟在龙煜身后走到了皇宫门口，直到出了皇宫的大门，她的脸上仍然是愁眉不展。
“钟凌。”
龙煜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
但钟黎仍然在神游的状态下，直到她一头撞在了龙煜的胸膛上，这才回过神来。
“王爷为何不走？”她捂住自己的脑袋，一脸哀怨。
虽说这么撞一下不疼，但吓了她一跳。
“你若是非要这般愁容跟在本王身边，本王只好扛着你走了。”
龙煜说着就要动手，一把揽过钟黎的腰肢。
钟黎心里一沉，快速后退一步，“不必，下官不会再出神了。”
这八王爷也是奇怪，日渐凸显出他断袖的本质，莫不是当真看上了他？
这么一想倒也是吓人。
钟黎摇了摇头，立马把这种猜想抛之脑后。
“王爷，我们这是去何处？”
钟黎回过神就发现自己已经站在街头上了，如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城中的大街上倒是热闹，一路的张灯结彩。
龙煜继续提步向前，头也不回的答道，“青楼。”
啥？
钟黎脚步一顿。
这什么王爷，大晚上的把她从皇宫里强行带出来，结果就是为了带着她逛窑子？
还真以为她和他们那些风流子弟一样，喜欢花天酒地？
“王爷，下官对那些烟柳之地毫无兴趣。”
她现在只想快些回宫，做她的御医。
八王爷轻笑一声，突然莫名的心情大好，“你若是没兴趣，便在一边看着。”
看着？
钟黎眼色顿时冷了冷，这八王爷估计有什么特殊癖好，她看了怕长针眼。
但就算她现在不断地推脱，龙煜也定然不会让她离开。
于是她只好闭嘴，不再多说。
一路跟着龙煜身后到了青楼门前。
门口站着许多身着薄纱的女子，拿着手中的丝绢笑颜如花的招揽这客户。
抬眼一看，大门上挂着一个精致的牌匾——夜醉楼。
二楼背对着大街坐着一名白衣女子，正在抚琴，琴声悠扬，就算是未见到女子的真容，听着琴音也能感觉到她的不凡。
等钟黎打量完了夜醉楼门外的观景后，缓过神来才发现龙煜的身影已经站在青楼大门内三步之遥的位置。
她快步进了大门，跟在龙煜左右。
龙煜脸色极为难看，沉声道，“方才你可不是说对这烟柳之地没有兴趣，这人还未进楼，就呆了？”
“咳。”钟黎有些窘迫的低咳一声，低声回道，“是下官失礼了。”
她第一次见到真实的青楼，难免好奇了点。
龙煜回头看了她一眼，动了动薄唇，一个字都还没出口，一个穿着美艳的女子就突然撞在了钟黎身上。
“哎呀，公子是生面孔，可是第一次来？”
那女子穿着一身红衣，半露酥肩，倒是生了一张魅惑的面容。
钟黎不喜欢这款的女子，闻到她身上的香料味，不由得皱了皱眉。
“小女子名为扶桑，公子不如跟小女子小酌一杯吧？”
说着也不管钟黎愿不愿意，扶桑就上手拉着她往二楼的单间走去。
“滚。”
龙煜的声音僵硬得就像是冬日里寒冰，眼中的冷意怎么也化不开。
扶桑不由得这一声吓的怔了怔，等看清龙煜的脸后，慌忙就放开了钟黎的手逼，“八……八王爷，扶桑不知他是王爷的人，是扶桑眼拙，扶桑这就走。”
随即扶桑头也不敢回，慌忙离开，像是生怕惹上了什么祸端一般。
钟黎转头看向龙煜阴沉的脸色，默叹一口气，也就龙煜会这样一点都不惜香怜玉。
想起她被逼婚迫嫁十三王的那夜，龙煜那般高高在上又残忍，想想就心口就升起一堆的恨意。
“愣什么？”龙煜的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钟黎抬头对上他的脸，还没来及的回答，他就一把揽过了她的肩头，强迫她靠在他的怀中向二楼的方向走。
这一举动倒是没少吸引青楼里的人注视，人人都认得出八王爷，都在窃窃私语的猜测着钟黎的身份。
钟黎的脸色顿时黑成了碳，他今日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在青楼里演一出断袖大戏吗？
这般不要脸！
钟黎从他怀中挣扎出来，心下暗骂一声。
这时龙煜已经推开了青楼二楼包厢的一间房门，拉着她的手腕进了门。
钟黎再抽回自己的手，声音沉了沉，“八王爷……”
“又要让本王自重？”龙煜冷着眼打断她的话，“本王就不自重了，又如何？”
钟黎闭了嘴，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这男人简直不可理喻，没必要讲道理，根本讲不过他。
龙煜在一边的软垫上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抬眼看向钟黎，“你不可喝酒？”
上次在长生殿上，见钟黎不杯酒下肚，突然就变了模样，他也猜出了些端倪。
钟黎点头，不做过多的解释，而是在他的对面坐下。
“王爷，下官斗胆一问，您是断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