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接过我手里的卡片,连头都没有转。
这一行为加重了我对她的疑惑,但更多的是一份好奇心。我好奇她前面的脸长什么样子。
我小心翼翼的顺着她的旁边走过,假装漫不经心的溜达,顺带吹了一个口哨。当我走过去的时候,女人也顺着我的方向移动。
看来她的警惕心很强,应该是发现我想要看她长什么样了吧。
这样的人,我归结为两点,一来这女人长的丑,所以不想让我看到她的样子,怕吓到别人。二来她长的太漂亮了,怕我是个花花公子或者干脆就是个坏人,直接来个霸王硬伤弓,所以说防范点没什么坏处。
我摇摇头,这女人不愿意让我看就算了。反正我也只是一时的好奇心,真被当成变态就不好了。
不过,看这女人的穿衣打扮,我估摸着她肯定不是第二种情况……
现在的美女打扮的多妖艳啊,那妆画的,简直雌雄难辨。大眼睛,长睫毛,高跟鞋一穿,个个都是大长腿。
可面前这个女人嘛……
穿了件花衣裳,有点像民国时期农村妇女穿的样子,还有那双又老又丑的帆布鞋,上面还沾着好多湿泥巴,不止鞋子上有,就连衣服还有裤子上都是。
不知道的可能还以为这是从哪赶过来逃荒的吧。要说现在还有逃荒的,那不太可能。现在社会多和谐啊,只要不懒惰吃饱穿暖的没什么问题。
就她身上这穿着,不得不说,农民工穿的都比她干净。
正当我招手要打车的时候,对面的144路居然出现了。
上面的牌子印着144三个大数字,只是这车……怎么走看着和平常有点不大一样呢?
我记得那车是灰色的呢,怎么今天变成黑的了?远远看去,都不大能看清。要不是现在天长,没完全天黑,估计都找不到车在哪。
车子开到我们面前缓缓停下,车门打开,我本着谦让的原则,让那个女人先上。
实际上,是想等她转过身的时候,看看她的样子。想着是不是我想的那样,是个惊为天人的丑女。
她似乎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转过了身。
人间套路多啊!我感叹道。
她的脸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纱巾,直接将面容遮了起来,根本看不清长的什么样。至于她手里的孩子,在上车的一霎那,她特意拽了拽襁褓,不想让我看到孩子的模样。
这女人还真是警惕心重!我嘀咕着上了车,习惯性的刷卡,长长的一声滴,自我刷完卡之后,这声响就没停过。
车上的人一下子将目光集中在我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原因,我看着他们的脸,和他们脸上的表情总有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我记得这张卡里有充钱的啊?怎么还没费了呢?”我回过头见司机也一脸死气的盯着我,吓了一大跳,公车卡没拿住,啪得一声掉在了地上。
“哎呀,哎呀,等等我!”身后车门打开,上来一个穿旗袍的大妈。五十多岁的样子,我正弯腰捡卡呢,她一推,我一个趔趄趴地上了。
“哎哟我的妈呀,这谁家的小伙咋还倒地上了?”她非常好心的走过来将我扶起,一同捡起来的还有我的公交卡,“这什么东西啊?啊,我看看……”她往下拽了拽鼻梁上的眼镜,“这不是公交卡嘛,没钱了?”
我坚强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心想着丫的我摔倒了还不全怪你,正抱怨着呢,她伸手递给我两枚一块的硬币。
“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糙,上哪都要带着卡,这下卡里没钱傻眼了吧?学着大妈我点,钱包里多带着些硬币,总没错。”
我没接过去,因为我有带硬币,只是没掏出来而已。不过她的这一行为,让我对她的印象有了一些好的改观。
车里的人并不多,我投了一枚硬币之后找到一个地方坐下。我习惯做单人座,前面是一个白发苍苍少说也有六十岁以上的老太。
我走过来坐下的时候,她正闭目养神,等我坐下不久打开手机听歌呢,忽的一下她转了过来。
这老太长的一脸凶相,突然转过来吓我一大跳,她将拳头放在椅子被上,像在死死的攥着什么。
有红色的液体顺着她的拳头流了出来,我第一反应是这老太的手似乎被划伤了。
该不会是碰瓷的吧?看老太这样子,就算碰瓷这面部表情也不到位啊。
“小伙子……”老太太打量了我半晌,忽而抬起手,我惊慌的往后靠了靠,不能让自己碰着她,不然就完蛋了,我铁定会被讹钱的。
在离我头大概十厘米的距离时,她紧握拳头的手戛然而止。
还是有几滴鲜血顺着她的胳膊流了下来,滴到我白色的衬衫上。
气的我当时就想骂她,这可是我今天新换的衬衫!
要么说现在的人碰瓷也不讲究技巧,胳膊短就不要够过来了,还是她知道注定碰瓷失败,所以将番茄酱滴在我身上以泄愤怒?
尽管如此,在她收手背过身之后,我还是询问了她手的情况。并问她需不需要包扎一下,我还是有随身携带创可贴的。
“呵呵,小伙子,还算你有点良心。”老太的声音沙哑,听着让人不太舒服。
“不过你放心,这可不是我的血。念在你问了我的份上,我也不跟你计较了。给你提个醒,最近这两天,能不去城西那片林子就不去。”她似乎料到我要问什么,迅速的转过头,对我神秘一笑,“不要问什么。我所说,都是为你好。”
我咽了一口唾沫,听老太的话让我觉得挺阴森的。城西?为什么这名字这么耳熟呢?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从工厂出来的时候,听见几个工人讨论过城西女尸的事情。
看来这老太应该也听说了,这种事情虽然听着邪乎,可要真遇上鬼了,我也不见得会怕。大不了就是殊死搏斗一场而已,虽然能不打我是不想打了。
过了一会,老太从车座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