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要说什么张了一会嘴又闭上,强忍着没说出口。屁颠屁颠跟着我离开了张府。
我大概能猜到她要问什么,果不其然,出了张府之后她问我,刚才为什么要放过姓张的那个王八蛋。
“这件事跟你没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连三姨太都没说让我好好收拾他,你觉得你有资格提这事吗?”
“三姨太那是被你超度了。她还来不及提这事。再说了,你不是也见着她怨气缠身的样子了?要不是因为那个狗娘养的,三姨太这么好的一个鬼她至于生气成这样吗?”狐狸自以为抓到理了,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我倒没觉着他哪里做的不对。而且你好像忽略了一件事情……”我微微一笑,神秘道,“那个张公子压根没晕。他是装的。”
“啊?装的?”狐狸吃惊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我耐心的跟她解释道,“你想啊,平常人在看到死去之人的魂魄时第一反应是什么?尤其这个人还是你认识的人。”
“会……会惊讶?”
“这是至少。如果真像他说的,是他负了三姨太,他又何必去刺激她,早该说好话巴结她劝她赶紧走了。他不怕她,更不怕她的鬼魂。”
“他手上有舍利啊!不怕她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
“照你这么说,三姨太刚刚被怨气附身,还未来得及接触他,他就晕倒了。岂不是很不正常?从之前的言谈中,不难看出这个人的处事风格。遇事不慌不燥,这样的人,怎么会因为一点视觉冲击就吓到晕倒呢?”
“那我就不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装晕呢?”被我这么一说,狐狸彻底懵了。
我随手拿扇子敲了她的小脑袋瓜一下,“很简单。他知道我们来到这没什么恶意,又不想跟我们解释这件事。装晕是躲过一切最好的办法。”
“哦……”经我这么一点拨,狐狸才恍然大悟。牙齿咬的更响了,“想不到这小子在耍我们!看我不回去,将他的舌头抻出来斩断!”
我赶紧合上扇子拦在她的面前,“你现在去干嘛?我们出都出来了。再说,你再闹出点什么事情,对我们两个来说都不好。孙家老爷已经死了,相信明天就会被人发现。我们现在要抓紧做的,是告诉孙家三小姐,让她放下执念。”
“你不说我差不点把这件事情给忘了。”狐狸冷静下来之后,目光停在了我握着的这把扇子上,“这个不是刚刚那瘪犊子手上的那一把吗?”
“啊哈哈……我看着做工挺好的,就拿过来玩一玩。反正也不带回去,等到时候咱们离开了,我随手把它扔了就行。”
我和狐狸连夜回到了孙府。这一路上,狐狸都在后面偷偷瞧着我。倒不是不让她看我,你要看也光明正大的看啊。非得偷偷摸摸的,小眼神还挺奇怪的。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还未行至婉小姐的房门前,我准备让狐狸一次性把话都说清楚了。她的性子我最了解,冲脾气,心直口快,你要不让她说,比掐死她还难受。
“你要问了我就直说了。张魏,我原本以为你同情三姨太,可现在我并不这么想。”似乎在想措辞,狐狸沉默了一会,才开口,“你是不是……哎呀,你就直说吧,是不是对于姓张的喜新厌旧的这个做法,你不仅不反对,反而还挺支持的?”
我听了差不点没笑出来,还好我现在没有再喝水,否则非一口喷在她脸上。
“你是怎么得出这种结论的?”
“我就是奇怪。奇怪你的态度。刚开始的时候,你明明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马上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要不是你会写咒,又会施法的,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被调包了。”
“一开始我是有些看不惯他的做法,而且是从三姨太的角度出发去看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跳出来她的主观视角之后,这件事情其实很合理,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狐狸一听立马来气了,走到一半的路不走了,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围栏上,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就知道,你们男的心里肯定都是这么想的。”
要不说女人心海底针,没想到动物都是这样。母狐狸的心也是海底针。这才没说几句,又开始生气。
“先别管这个,你到底还要不要回去了?”
“不回去了!我就在这坐着!再说了,你能到这里来,都要多亏了我。你现在怎么跟我说话的?我可是你的……你的恩人!”
“行。那这位恩人你先在这里坐着。我进屋去看看婉小姐,顺便告诉她事情已经解决了。”
狐狸一听我提起孙婉,跟打了鸡血一样一屁股弹起来,脚底生风走的比我还快。
“不行,这件事我必须跟你一起去!”
狐狸敲了敲门,屋里没什么动静。我俩走的时候灯还是亮着的,现在烛火也没熄灭。
天空逐渐泛起鱼肚白,隐隐约约一点,也能看出来这天该要亮了。
“别敲了,我们进去吧。”也不管狐狸是否同意,我直接开了门,大步迈进去。
一路绕到里间,孙婉正躺在床上,呼吸均匀。
我给狐狸使了一个眼色,她立刻明白过来,运足法力在孙婉的眼前挥了一下手,孙婉的眼皮动了两下,没过几分钟自己清醒了过来。
“你们,你们是……”见是两个陌生人站在自己的屋内,孙婉吓得连连向后退了几下,背贴着后面的纱幔。
“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
“孙小姐,你好好想想,虽然之前一直是三姨太的灵魂附在你身上,但你也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被我猝不及防打断了话,狐狸很不高兴。满腔的愤怒化作怨念的小眼神,狠狠的瞪着我。
“你这么说,我好像有点印象……”孙婉揉了揉脑袋,眼底的光由疑惑转的愈加清明,“确实是我答应帮她的忙的。”
清醒之后,孙婉有点焦虑,“那三姨娘呢?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