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二人又嘀咕上了,孙若若就差扶额了。
“好了,别管人家如何,先管好自己吧。你们谁收拾一下,我想去湖心亭走走。”
果不其然,她一开口要出门走走,这两丫头便争先恐后的要陪着,早将那八卦之事抛之脑后。
孙若若等她二人离开,房间里安静下来,她才有时间好好想想到底是谁要害王妃,还有心机地故意告知话多的琉璃,借她之口宣扬此事。千万别是故意牵扯到她身上来,为了让她们内斗然后坐收渔翁之利的才好啊。
……
几日后麻花的伤好多了,擦完药,刚刚睡下,婢女桃子便听着吩咐来到白依澜身边。
“王妃,麻花姐姐说,让您别一直呆在屋里,王府后院景色甚美,让奴婢陪您去赏看。”桃子有些木讷的重复着麻花的话。
白依澜歪倒在床榻边的身子又立了起来,她皱着眉头,赌气的瞥了一眼不远处低着头的桃子。
“你去回了她,本王妃知道了,让她安心养病,待会儿本王妃自己就去。”白依澜没好气的说。
“是。王妃,麻花姐姐还说了,让您午睡时千万不可贪睡,免得您晚上闹腾。”桃子往门边迈了两步,又转过身来,小心翼翼的重复着麻花的话。
“行行行,我知道了,现在咱们就去花园行吗?”白依澜颓靡不振地抬眼。
“是,奴婢伺候王妃更衣。”桃子喜形于色。
白依澜碎碎念着,感觉麻花中毒生病后,越来越啰嗦了。
到了王府后花园,白依澜看着池塘里盛放的荷花,有粉有白,还有的长了大莲蓬,想象着新鲜瓜子的美味,白依澜让桃子去找人来做船给她,让她能乘船游玩。
桃子去找了府里修东西的工匠,工匠来了,却说现做来不及,若是怕扰了兴致非要今天下水,便问竹筏可以吗。
白依澜才不管他们用什么做给她呢,反正这水,她是下定了!
这就让工匠犯了难,而白依澜远远地看着有一处院子里有竹叶探出,便让工匠去那里砍了竹子来。
那有竹叶探出的院子,便是孙若若所居住的听雨轩,当几个小厮前来要竹子时,她正在房里午睡,琉璃便在院子里和他们吵了起来。
“凭什么王妃要做竹筏就来砍我家主子的竹子,王府中哪里没有材料了,你们莫欺人太甚,我家主子好歹也是敬王府的侧妃呢!你们可要掂量清楚了!”琉璃张开手,挡住来人,这是她家小姐来到王府后为数不多喜欢的东西,怎能叫他们轻易破坏了。
孙若若被吵醒,又听外面一直不消停,便起身来看:“琉璃,诸位在院子里吵闹什么?”
孙若若只着单衣束腰便开了门,她是将门之后,对于这些细节没有过多在意,而院子里的其他下人却不是这么想。他们纷纷低下头,一眼也不敢往孙侧妃的方向看过来。
“小……侧妃,他们以下犯上,要来砍您最爱的紫竹!”琉璃本想撒娇喊小姐,又看有外人在,不能让他们轻视了自家小姐,话到喉间,被她改了口。
“小人惶恐,侧妃娘娘明察,是王妃娘娘让小的们来这砍竹子的。”
“王妃?”孙若若秀眉轻蹙,她与王妃素未谋面,王爷也警告她不要出院子去打扰王妃,加上王爷的禁足令,王妃嫁入王府半月有余,她都不曾去给王妃敬茶。那王妃是怎知自己院中有竹子,特意来讨伐的?
“正是。”工匠见孙若若疑惑,便解释道,“方才王妃娘娘在湖心亭见池中荷花鲜艳,想做游船去玩,可原本的小船坏了许久,小人们怕不安全便不予。可王妃非要下水,小人生怕扰了娘娘兴致,便提议做竹筏,正想去禀报赵嬷嬷,王妃便指着侧妃娘娘听雨轩中越过墙头的竹叶说不必舍近求远,让奴才们过来取竹了。”
“我家侧妃若是说不给呢!”琉璃听他们一说,觉得那王妃是故意的,要小姐难堪才指定工匠来听雨轩取材。
“琉璃!不得无礼!”孙若若呵斥。
琉璃一听不再说话,脚步则是分毫不让。
“若是王妃想用,自然可取,可这是皇上亲赐给本侧妃的,若是叫你们砍了去,怕是有辱圣上。皇上知道了,怪罪下来,就连王爷都承担不起呢。”
“这……”工匠们因孙若若的话汗如雨下,“请侧妃娘娘示下,若今日不按王妃安排,怕王爷不会饶了我等。”
孙若若满眼可惜地看着已经十分茁壮的紫竹,拿过工匠手中的刀斧,挥手砍在其中一节上。
“侧妃娘娘!”琉璃不赞同地喊着,她不相信小姐竟然会向那庶女王妃低头。
“王妃亦是皇上赐与王爷的人,与王妃一比,这紫竹又算得了什么?”孙若若看得清楚明白,在王爷心中自然是自己求娶的王妃最重要,都是皇上赏赐,只在于自己爱与不爱而已。她便是王爷的不爱,连带着她的东西,王爷又怎会在意?
“只是它恰好是皇上所赐,你们不好动手,如今是本侧妃自己砍了的,便是本侧妃对它的处置。若是有人问起,你们就说是本侧妃觉得它长得过于茂密,使得院中昏暗,故而修枝剪叶罢了。不必将此事利害说与王妃知晓,可明白了?”孙若若浅浅笑着,看着紫竹上一个不深不浅的斧印,目光幽静。
“奴才们明白了。”工匠们异口同声。
“你们这便开始吧,别耽搁了王妃的事情。”孙若若上前拉走挡在前面的琉璃,眼神示意她不准多说。
孙若若将房门关上,坐到窗前的书桌边,桌上摆着几张空白的宣纸,墨已经研好,她却提不起笔,眼睁睁地看着外头院子里倒下了一棵又一棵她最心爱的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