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确实答应给七弦一个交代,随意地给了金银珠宝过来,这就是您所谓的交代。既然父亲不把女儿放在眼里,我去顾相府的颜面做甚,谁来顾怜顾怜我了么?”
大堂内抽气声连连,雪姨娘与安离心也被她的言辞惊住,安相看着安七弦长到十五岁,以前他常说她与她的母亲没有半点相似之处,说话小心翼翼,唯恐惹到旁人。
就是安七弦活生生站在他的面前,他都难以接受如此凌厉的言辞是从安七弦口中说出。
众人都没回过神来,安七弦眸底又暗了几分:“在你们眼里,我如何其实真的无关紧要,就算是李府把我扫地出门,受尽屈辱,父亲都会顾着那可怜的脸面息事宁人。”
莫说来日方长,日久见人心这点子在这群乌合之众身上根本犯不着,安七弦只花了一日的时间就把他们的心思看得明明白白,既然他们不顾她,她做什热脸去贴冷屁股的事。
“说的不好听一些,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之人又不在我,您与其斥责我,怎么不去斥责斥责您那枕边人和身为罪魁祸首的宝贝女儿,当初您对娘亲可有这半分的心软和好?”
若说前面的话只是让安相觉得惊诧,那么安七弦此番是刺中了安相的痛处,他历来忌讳人揭他的伤疤,安七弦则是把他最不堪最肮脏的一面展示在人前,如何教他不恼羞成怒。
等到安相回过神,安七弦的脸上已赫然浮出清晰的五指印,清音守在门外,心痛不已却不得上前,大厅内所有人都见了鬼般看着安七弦,她竟是敢对安相说出这样的话来。
安相看了看自己因过于用力而微微发麻的手,红着眼道:“大小姐安七弦,丝毫不知礼法,不重尊长,出言不逊有辱门风,鞭责三十,罚一年例银,闭门思过一月!”
安七弦以求自保也是他理亏在先,她毫不顾忌,字字珠玑,安相对安七弦的斥责无言以对,其他的不论,就安七弦在全府上下拂了他的面子,他就决不能轻饶这厮。
“天呐,三十鞭子就是普通男子都受不得,更何况是大小姐这等柔弱的身子。”那些人窃窃私语,叹罚地太重,却无人上前说情。安七弦对欲言又止的清音摇摇头,示意她不要理。
能帮她的袖手旁观,帮不了她的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罚,清音身份低微,安相此时正在气头上,她为安七弦求情,就是把自己硬生生往火坑里推。
既然无法改变现状,好歹不要搭上不必要的,倒是看了一回安相的丑恶嘴脸,让她大开眼界,安离心可真是学了他这位好父亲八九分,那些肮脏龌龊的心思如出一辙。
偏偏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明面上的事情不允人说,不然就要恼羞成怒,张牙舞爪。
要不是事事关己,他们就是杀人放火,安七弦都不会多看他们一眼,脏了眼睛。
“给我把这孽子押去前堂行刑,让大家都看看,不谨言慎行是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