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七弦回到相府门口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暗骂这具身体还真经不起寒风。
如此羸弱不堪,能够在雪姨娘和安离心的打压下活下来实属不易。安七弦与清音出府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回府时亦是从后门绕回去,一回自己的院子没多久,管家便来了。
“大小姐,老爷让您去前堂一趟。”
安七弦嘴角一抽,今日是吹什么邪风,不是被这个召见就是被那个召见?
安七弦才惩治安离心,料到这位父亲唤她前去无甚好事,却也高估这位父亲的秉性。
她去到时堂中已“高朋满座”,府中至今未立主母,主位上只坐着安相一人,座下两侧是摆着看好戏嘴脸的姨娘与小姐们,安七弦这才记起,府中还有其他的妹妹们在。
嫡母仅出了她这一位女儿就撒手人寰,嫡出便只有她一脉,此外还有几位姨娘的小姐与两位庶出的公子,两位公子一位从武一位从商,都极少回到相府,便剩这些人作妖。
“父亲。”安七弦乃是嫡女,在府中只需对安相行礼,其他人,是要对她行礼的,但那些人个个坐着,对她无半点恭敬之意,更甚者对其面露鄙夷不屑之色。
“孽障!还不跪下。”安相面色不善,嘴唇被气地发白,教安七弦觉得他随时有可能把自己一巴掌拍死在这大堂中,换作懦弱的安七弦,此时应该吓得腿都站不直直接跪下。
在众人戏谑的审视下安七弦不为所动,腰杆挺得笔直,漠然道:“七弦为何要跪?”
“你!你这大逆不道的混账!外头所传离心的谣言,可是你命人在城中肆意散播!”安相从宫中上朝回来,在途中听到那些不堪的传言,险些气地当场晕过去。
“是我所为,那又如何,父亲要因此而责备于我?”安七弦不卑不亢与怒视自己的父亲对视。安相被她看得眉头一跳,怎么与李家退婚后,安七弦就变得不大一样。
“你又如何?你可知你这么做有损相府颜面,将相府脸面置于何地,为父即答应替你做主,你为何还得理不饶人?你可知你今日所为,对相府的影响何其严重?”
安相指着安七弦的鼻子破口大骂,安七弦淡淡看着他,望着他眼底的滔天怒火,只觉得无比讽刺。听闻安相当年求娶她母亲,下了好一番功夫,与如今的态度相比,天上地下。
说来也是天意弄人,安相求娶安七弦的母亲,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他也确实借着这一曾缘故平步青云,结果不出两年,容氏一族遭遇变故一蹶不振。
如此情形按理安相借了容氏的好处,理应出手相助,不说明面上帮容家说话,好歹私底下帮着打点,让容家生活上好过一些,谁知安相巴不得与容家撇清关系。
直到容家覆灭,安相都没有过问一句,对容家避如蛇蝎,导致容氏郁郁寡欢去了。
容氏去后,安相也不对安七弦上心,诸位姨娘小姐见此,也不把她放在眼里,更以看她出丑为乐。看着这些人的嘴脸,安七弦实在为死去的容氏感到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