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转醒安七弦就觉得口干舌燥,不待她开口,清音就贴心地把水送到她的跟前。
安七弦喝了几口,就无力地趴在枕头上,为不蹭到背后的伤口,清音她们将她的身体倒趴着,然而背后的伤口连成一片,安七弦哪怕是呼吸一下,都伤筋动骨地疼。
“你说我昏迷了七日?竟……过了这么久。”在梦里,她不过是过了一瞬。
说到此清音就红了眼眶:“老爷好狠的心,忍心让人当众鞭打,你身子脆弱,如何承受的住,昏迷这七天,他更是看都没来看一眼,小姐您险些……就救不回来了。”
那样冻的天,安七弦倒在地上,温热的血汩汩从背上流出,蔓延了一地久久不凝固。
当时清音和奶娘两个人把安七弦背回院落,请了大夫来看过,她已是奄奄一息。
期间无人来关怀,他们都以为安七弦撑不过去这一回,谁知她竟是活了下来。
“放心,本小姐命硬,死不了。要死早便死了。要说他狠心,我娘死时早就可见一斑。”安七弦冷笑一声,安相其人,表面谦谦君子做得尽职尽责,皮囊之下污秽不堪。
在外人眼里,安相多少亏欠容氏,容氏逝世后安相不再续弦立主夫人,是教外人看起来,他还对容氏有情分。不是那无情冷酷的伪君子,然而事实确是如此。
“大小姐,我们……到底在相府内,隔墙有耳,还须慎言,以免引火烧身,对您不利。”
安七弦活下来已是不易,她们不想安七弦再遭遇不测,就眼下她的状态,伤口不好好打理,一旦发炎就能要了她的命,都无须人来再动手,要活下来就得谨小慎微。
可安七弦是何人,谨言慎行未必是坏事,但对付相府这群乌合之众,大可不必。
“姐姐这里怎么这般冷清,受了三十鞭子,也不知身体如何了,我们就是来看看。”
正当安七弦要回清音,院子外头就传来姑娘们的叽喳声,安七弦闻言眉头一皱。
“小姐您才睡醒,身体尚且不适,来人显然居心不良,奴婢这就去把她们都打发了去。”
早不来晚不来,这些人来的可真是时候,说是探视,语气里幸灾乐祸毫不掩饰。
然而清音才起身,门就被人豁然推开,欲阻拦来人的奶娘被推到一边,为首的是嘴脸有些刻薄的女子,推门撞上安七弦冰冷的眼神不禁一愣,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不慎撞到身后跟上来的女子,那女子新做的绣花鞋被人踩了一脚,皱起眉头抱怨道:“在前头走得好好的忽然后退做什么,是碰见鬼了不成,一惊一乍……”
那女子推开前面的人抢进来,见到安七弦已醒也是微愣,不过比起先进来的女子,算是冷静一些,在脸上扯出笑容对安七弦道:“二姐醒了,真是可喜,我们几个也可放心了。”
来人鱼贯而入,那些姑娘加上婢女,竟钻进来足足十来人,尽管安七弦的卧房宽阔,一时还是有些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