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潮的心一紧,拿起桌子上的文件,赫然醒目的大字冲击着他的眼球:汤林的地契复印件。
他的眸光向下,最后面三个明晃晃的大字:古景川。
这也就意味着他还没来得及解释的事率先被路斯知道了。
他抬起头,急忙解释:“路斯,你听我解……”
路斯抬手,摆了摆,冷得宛如寒冬里的冰一般的声音:“我不想听你的解释,我只问你,你手里有汤林的地契吗?”
他没耐心,更没时间,听这个骗子在这自圆其说。
凌潮抿唇点头:“没有。”
汤林的地契复印件在此,上面清清楚楚标明那地契是古景川的。
证据在这里,他再多的解释在路斯的眼里恐怕都是多余的。
“很好,骗了就骗了,我不喜欢解释。”路斯眸底迸射出两道星光:“看在我们之间还有一点交情的份上,赔偿违约金三倍,我就不再追究。”
脚步到达门口,顿住:“否则的话,你知道我路斯的手段。”话音一落,他已然走了出去。
凌潮定在原地,一动不动,违约金已达一个亿,三倍就是三个亿。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他私自拨用公司的钱,必然会被发现,到时候那些股东的闲言闲语又出来了。
如果他不赔偿违约金,凭借路斯可怕的手段,一定搞垮他的公司。
如今没有,已经够给他面子了。
他拿出手机,下意识地拨打了魏浅的电话。
“凌潮,怎么了?”
“小婉,我想朝你借钱。”
“借多少?”
“一亿。”
魏浅本来迷迷糊糊,半醒半睡,听到一亿,心神一震:“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她记得凌氏还没穷到要朝她借钱,那么这钱肯定是凌潮自己私用的。
可她怎么想也想不通他要这么多钱要干嘛?
“违约金。”凌潮的语气凄凉,没有一点生气。
魏浅的大脑疯狂转动,她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古景川的话。
竟然那么快就来了。
“凌潮,你在哪?我过去找你。”这个时候她知道他一定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暗自伤心落泪。
经过这么些日子的相处,外表的他冷漠,做事果断,光鲜亮丽,人人羡慕崇拜的对象,可只有她知道他的内心其实很脆弱,急需要爱。
她总感觉他的身上藏着故事,他不愿意说,她也不问。
魏浅赶到咖啡馆时,凌潮如一滩水一样滩在了沙发上,她静静地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如果你……”
“小婉,求求你别说话,让我这样抱一会儿”凌潮似乎知道她要说些什么,陡然抱住了她。
魏浅看着怀中这个宛如被抛弃的小猫一样,伸出双臂,揽住了他的头。
她看了看怀中的男人,抬眸,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唇瓣一张一合。
“凌潮,你知道吗?小的时候,我同学嘲笑没爸没妈的小孩时,我也这么伤心过,一次,两次可以,第三次没门,我开始让自己变得强大,和那些小孩打了一架,打完后,我浑身是伤,但以后那些小孩看见我都是绕道走的。”
“从那之后,我学会了什么叫做坚强,学会了什么叫做伪装,明明心里难过得要死,面上也是笑着,明明心里对那个人咬牙切齿,脸上却是一片讨好,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生活下去。”
凌潮从她的怀中出来,柔情的眸光里满是心疼:“小婉,虽然我们一起长大,但我没想到你会经历这些。”
魏浅意识到不对,一张挂满忧愁的脸顿时阳光明媚:“我的事情你总不能样样都知道吧!”
“以前的我错过了很多,追悔莫及,但以后你的每件事里都要让我参与好吗?”凌潮眸底的柔情不减一丝一毫,深情的口吻让人沉沦。
这是变相在向她告白吗?
魏浅,记住,凌潮是陌小婉的未婚夫,而你不是陌小婉,你是她的姐姐。
你和他这一生都不可能。
魏浅藏起她的真实感情,收敛起那一闪而过的悲伤,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展露出:“一点问题都没有,你要不要连我的呼吸也参与一下啊!”
她的话明明是讽刺,可听在凌潮的耳里,却成了勾引,他看着她的脸,倏地凑近:“好啊!”
话落,魏浅还处于晕乎中,他的动作几乎是电光火石一般,在她的脸庞上留下一吻。
魏浅瞪大眼睛,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面前的男人竟然亲薄她,她绕不了他。
她抿起唇,双眸里迸射出怒火,挥拳,落在了凌潮的胸上。
柔软的拳落在他结实,满腹肌肉的胸膛上,仿佛是一滴水落在胸口一般,无足轻重。
但他却假装开起了玩笑:“啊……”凌潮眯起眼,一脸的坏笑:“你这是谋杀亲夫。”
魏浅没搭理,她下多大的力道她知道,拍拍手:“我就谋杀亲夫了,怎么了?”
“谋杀亲夫你还有理了?”凌潮起身,黑眸睨着他,表情严肃。
魏浅一笑而过,眸光流转时,发现了桌子上的文件,打开一看,原来是复印的地契。
古景川这个变态,做事太绝了,迟早遭报应。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魏浅盯着面前的文件,淡淡道。
凌潮一扫刚刚的颓废懦弱,就算为了面前的小女人,他也要刚硬如铁。
不可以再退缩,也不会再忍气吞声。
他看着她,做了一个决定:“还原事情的真相。”
男人一旦下决心做一件事,这件事完成的概率比女人高一半。
“还原事情的真相,你想怎么还原?”魏浅挑眉,眸底带着疑惑。
她突然对眼前的男人刮目相看了,刚刚还趴在她怀中落泪的男人下一秒就变得强大。
“路斯觉得我欺骗,肯定有人在他耳边煽风点火,也就是说有人要置我于死地。”不然以他和路斯这么多年的交情,不可能说翻脸就翻脸,而且刚刚路斯也没给他认真解释的机会。
“你想怎么办?”不知是眼花,还是头晕,她看到他眸底跳跃着两团可怕的火焰,是她从未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