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酒喝得少，所以莫漓反应倒是不大，收拾好后，准备去医馆。
昨天几乎被卷芯那小丫头念叨了一天，因此今天莫漓可不敢再把卷芯带去。
就昨天开业的那副场景来看，莫漓已经猜得到今天会是怎样一种境况。
莫漓来到医馆，果然如她所料，一直等到中午，还是没有人上门，虽然心中不免失落，但经历了昨天的事情，莫漓还算平静。
浑浑噩噩等了大半天，就在莫漓无聊的快要睡着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大夫，大夫……”
“快快快，这里有家医馆，快进去。”
“大夫，救救我娘子，大夫……”
听到这声音，莫漓猛的清醒过来，抬头望去，正好看到一群人抬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进来。
女人身下的襦裙已经被鲜血浸湿，躺在木板上痛苦的呻吟着，很明显，这个女人难产了，而且看样子情况还很危急。
心中责任使然，莫漓赶紧走了上去。
莫漓走上前，正欲查看产妇的情况，却被产妇身旁围着的男子一把推开。
莫漓不明所以，踉踉跄跄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而这时，那推人的反而嚷嚷开了。
“人命关天的大事，是你看热闹的时候吗，大夫呢，大夫怎么还不出来！”
闻言，莫漓这才明白，这人把自己看成是看热闹的人了，确实是人命关天的时候，莫漓也不与他过多计较。
“我就是大夫，让开，我给产妇做检查，”莫漓说着走上前，想要查看产妇的情况。
可是，人还没靠近产妇，便被刚才那男子拦住了：“你是大夫？”
那人的话中，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莫漓还没回答，那人便道：“我不要给我娘子治，找个男的大夫来。”
莫漓扫了面前的男子一眼，面露无奈：“这医馆里就我一个大夫。”
那男子闻言，二话不说，立刻抬着产妇往外走，显然根本不相信莫漓。
莫漓远远的看了一眼产妇的情况，很不佳，再不及时医治，很可能就要一尸两命了。
不被信任的感觉很难过，可这产妇的情况开不得玩笑。
“你娘子的情况现在已经很危急了，现在我出手至少还能保住一个，若是执意把你娘子带走，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可不一定能保得住。”
莫漓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可那人丝毫没有犹豫，甚至还骂骂咧咧说莫漓浪费他的时间。
眼看着几人越走越远，莫漓无奈的收回视线，摇头叹气。
那产妇的情况显然是难产了，而且情况危急，这在现代或许没什么大碍，可这个医术如此落后的地方，那产妇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虽然心底为那产妇感到可怜，但也只是可怜罢了，那产妇的家人既然不相信她，她也不会死皮赖脸的凑上去，可别到时候那产妇出了什么事儿还赖到自己身上。
至于那产妇，也只能说她命该如此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莫漓脑子里已经没了睡意，拿起一本游记，坐在案桌旁翻看。
约摸过了两盏茶的时间，医馆内的清静再次被一阵喧闹声打破，莫漓抬头望去，刚刚那群人又回来了。
莫漓的视线下意识的转向木板上的产妇，那产妇已经进气少出气多，已经快不行了，莫漓不由得心下一沉。
莫漓刚走上前，刚刚那个不将莫漓看在眼里的男人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堂堂七尺男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起来。
“大夫，刚刚都是我的错，是我眼瞎，求求你救救我娘子，求求你……”
从百草堂离开后，他们接连去了两个医馆，那里的大夫看一眼便直摇头，让他们直接准备后事儿。
他本来已经绝望，准备带着娘子回家准备后事，好在后来一个大夫告诉他这家百草堂的女大夫医术不一般，来这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他这才回到这边来。
想到自己先前的举动，他很怕这女大夫一时生气，不给她娘子接生。
而此时，另一家医馆内，一位中年男子悠哉的喝着茶，嘴里还哼着歌儿，心情甚是娱乐。
一个十二三岁的药童走上前，讨好的问道：“师父，那妇人一看就不行了，您怎么还让他们去那百草堂呢。”
中年男子睨了药童一眼，面露得意：“那妇人，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那百草堂的女人若是不救，那妇人的丈夫肯定会闹，若是救，肯定也救不活，即使一尸两命，也都是那百草堂的事情，与我们何干？”
药童一听，顿时明了：“师父，您这招真是高。”
被自己徒弟这么奉承着，中年男子心情很高兴，难得的吐槽几句心中的想法：“女人家，就该在家相夫教子，那女人还妄想做大夫，大夫是这么容易做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就是就是，还是师父您办法高明……”
莫漓还不知道，自己毫无意识下已经被别人摆了一道，此时此刻，她的心思全在产妇上。
原本，那时这产妇的丈夫愿意相信她的话，她还有办法保这母子平安。
可现在，浪费了这么多时间，莫漓也不知道这产妇还有没有救。
莫漓走上前，给产妇把了脉，产妇的情况比她预料的还要差几分，莫漓脸上难得的出现了凝重的情绪。
莫漓伸手，在产妇肚子上摸了摸，产妇肚子里不止一个孩子，而且子宫口的那个孩子还是横着的，这才出现了现在的情况。
不过，产妇虽然情况不佳，可真想救，还是有五分希望的，这是在不出现任何差错的情况下。
莫漓沉吟片刻，抬头一脸凝重的看着眼前哭的狼狈不堪的男子。
“时间耽搁太久，已经错过最佳抢救时间，现在这母子二人只能保一个，你选吧，保大还是保小。”
那男子一听，身体跌坐在地上，嘴唇哆嗦着没有说话，足足愣了好几秒的功夫，那男子才锤着自己的脑袋道：“不能都保吗，我…我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