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日子里她远离了故土,家里的人也曾让她好生照料新家,叫她无事不要回去,家里不用她操心。陈景州服兵役,柳氏刁难磋磨到知道怀孕,接连的事让她根本没心思去想这位曾用情至深爱过的人。
“松手……”陆清芸使劲想要挣开,在她看来,眼前这人就是一讨厌背信弃义的渣男。
“不松,我知晓你怨我,我不怪你。我只想知道,你这两年过得可好,怎的也不见你回家探亲?”
“与你有什么关系?不想我喊非礼,你最好松手。”
沈易不敢置信,他何时见过这般激烈对他露出獠牙的陆清芸。
“还有,不要用那么恶心的昵称叫我。我的闺名,只有我夫君配叫。”
连续性的打击,沈易神情受伤,但还是固执的拉着她。在他看来,陆清芸之所以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他。
“你答应我会听我解释,我才松手。”
陆清芸虽是厌烦,但还是同意了,总好过拉拉扯扯叫别人误会。
沈易为她的软化嘴角牵动着笑了笑,他的芸儿还是如此好说话。
来出一出摊位上,沈易请陆清芸吃混沌,犯不着饿着自己,有得吃就吃,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陆清芸做足了心理准备。
“说来你可能不信,那一切实是造化弄人。若是可能,我真想那些事从未发生过。”
沈易不无感叹,明明相爱的人就在身边,可如今却是相隔了几万道沟壑。
在心里冷哼了一声,真是好渣男式的苦情开场白。
陆清芸吃着馄饨一心两用,全然不当自己是那个牵扯其中的人。
她埋头吃的反应,却让沈易心疼不已。他回来后曾多方打探过她的消息,陆家瞒他瞒得紧,到最后也未得只言片语,就好似一个活生生的人忽的人间蒸发了。如今看来,她怕是在他不知道的某个角落,过得很是清苦。
碗里被拨进来几个馄饨,陆清芸翻着眼皮从碗里抬起头看他。
这人是几个意思啊,当她是饭桶?
“吃吧,若是不够,我再叫一碗。”
满头黑线,陆清芸扯了下嘴角。“大哥,你有话快说,不劳烦你担心我吃食的问题,这一碗够了。”真当她是猪啊,还再来一碗。陆清芸在心里吐槽了一大箩筐。
对面的人完全没领悟到陆清芸的意思,反而觉着是她脸皮薄不好意思。
“你不用担心,想吃什么,易哥哥给你买。”
还易哥哥,陆清芸差点没恶心到。
“我如今已自己开了一家铺子,不说挣了多少钱,请你吃饱的银子还是够的。”
好吧,她已经完全被他认定为小白菜了,陆清芸懒得说,由得他自我发挥。她就当听和尚念经,吃完就走。
芸儿还是这般的脾性呢!
沈易自我认定的又找到了一点熟悉感。忽的瞥见她头上的木簪子,心中微微一痛。那廉价的粗糙工艺,昭然揭示了芸儿所在家庭的生活现状。
“他对你不好?”
“不劳你操心,我夫君对我极好。”她就不劳他挂念了。
“我与双儿,未曾行房。芸儿,你……回来吧!我心中只有你。”
沈易眼神灼灼,下了势在必得的决心。他绝不会让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再受一丝的苦。
“沈老板,还请慎言。”他与妹妹同未同房与她有何干系,这么自以为是,简直是强盗逻辑,毫无道理。
“你既是娶了她,自当好好待她,若是不喜,当日又为何求娶?你这般做,就以为我会感激?”
当真是笑话,当了女表子还要立牌坊,生怕谁不知道他渣一样。
“不是的,芸儿你听我解释。当日,是我娘擅自做主说我与你八字不合,不得冲喜,就改了双儿与我做配。”
他用的两个字比较奇怪,“你说冲喜?”
“是。我那日随镖车压货走京都,在梅松岭的黑牙山遭了一伙山匪埋伏,失了一多半的货,受伤昏迷不醒,送回来。我娘找了一游方道士问褂,说是要给我冲喜,事情就变成了这样。芸儿,你信我,但凡我沈易有一丝的清醒,都不会叫我娘做下如此决定。”
沈易说着去抓陆清芸的手,眼里全是伤痛。恨自己当日,为何不早日求娶了她。
思维混乱了,他说的这些她连一丝风影都未曾听说过。可不可信她也无法判定,只有些怔怔出神,好像哪里有些违和。
“谢谢你今日请我吃饭,你的故事我听过了。我可以走了吗?”
“芸儿,你还是生我气?”
说完就要走,这分明就是不信他说的话。
沈易难过,“双儿她不像你以为的那样简单,如若她没有旁的心思又怎么上花轿?还有你娘,他们一向瞧不起我,如何会允许双儿冒险嫁与我?你,被他们蒙骗了!”
陆清芸别了眉头,转身一把拍在桌子上。
“我的事不用你管,沈老板还是把心思放在你的铺子上吧!”
她心思复杂的牵着驴走,浑身生人勿近的气场,让沈易看明白他刺中了她的逆鳞,遂苦笑着不敢再上前阻拦。
陆清芸很生气,这怒火不仅仅是冲着沈易,更多的是发现前身被人当猴子给戏耍了。
当初双儿是知道她和沈易私定终身的。可在定下婚事后,左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右一个她也是迫不得已,还让她不要怪罪。
当真是,做得一手好戏啊!
愚蠢!
在回忆起来的时候她还没有发现,这人妥妥的一朵白莲花,演得一手好戏啊!
还有,她的父母,为何要她不要回去。是怕她撞破了东窗事发?
她都很怀疑,包括那个游方道士会不会都是一场提前设好的局。陈家上门求亲的人,是不是也来得过于及时了,简直就像是有人刻意操控。
越想越怀疑,陆清芸急躁的赶着驴子回家,却不知此时陈景州没有老实在家中带孩子,反在她前脚出门的时候,他后脚将球球放去了王寡妇家,独自带着弓箭拿着一把柴刀往深山里去。
张若兰是瞧着他们夫妻两个是分开出门的,她等待许久的机会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