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寡妇听到这里打断她,“你如何就能肯定,你买的这些地一定挣钱?”
陆清芸把菜盛出锅,擦了擦手,往锅里倒了一瓢水。
“那我给嫂子算笔经济帐。我买一亩地,只花了500文,虽说这河道边的地不如其他地方的土质好,可一亩下等地即便再是不作为,一年出个100斤的高粱米还是成的吧?算高粱米4文一斤,我种个一年半不也出来了?可若是上好的地,一亩得8两到12两不等,一年再高产,那也产不了上万斤是不是?”
王寡妇一想这话实在太对了,怎么她就没想到。
“再者,一年能留下400文,五年就是二两,一亩五年二两那十亩五年就是二十两。有这二十两您又能做多少事了?”
听得王寡妇双颊赤红,大有那白花花的银子就在眼前晃荡的诱惑感。
“真真真……真这么多?”不自主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哎呀,真是好多的钱啊,她就是一辈子都花不完。有了这么多地,如何都不会吃不饱,还能同娟儿两个七天八天的割一回肉吃。想想那画面,她就意动难忍。
“那你帮我垫,先一亩吧!日后有钱了我还你。”
“行,下午你同我去找村长。”
独富富不如众富富,在陆清芸看来一个人的富有只能代表一个人的成就。而且木秀于林,无异于自毁前枝,还不如带动整个落岐村甚至是垄城县的发展,在这边边塞创造一个盛世繁华之地。如此她的富有也可向外辐射,慢慢将产业推广到其他州府。若是再有战争发生,她也不至处于太被动的地位。
“弟妹深谋远虑啊!”肖克不知何时过来的,竟在门口听了好一会儿的墙角。
“登不上大雅之堂,你就当个逗闷子听听。”
陆清芸不敢认,她一个女人若是显得太才干,在这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社会是会遭人话柄的。她宁愿被人唾弃为妇人之见,也好叫她扮猪吃老虎,慢慢积蓄势力。
“弟妹客套了。家中内人若是有弟妹几分远见,只怕要为家中盘下不少进项。”
在肖克看来,一个敢闯公堂和县尊叫板的女人,没有真才实干那是没有道理的。
陆清芸只笑不多说。王寡妇看这情景,赶紧说有事,从房中走出去。
“弟妹做的这道肉看着很是勾人?”
“此品名唤红烧肉。最适合用五花肉来做。”
端菜摆饭,肖克羡慕的看陈景州,“陈兄家中有这般贤妻,真是三生福气。”
陈景州难得的点了点头,居然情绪化的一点也不知谦虚。瞧得肖克又是牙酸又是无可奈何。
“九月动身,可几人私底下夹带货物,陈兄可有想好要弄些什么?”
这一路往南走总是要打尖儿吃饭,花销银子的地方不少。是以走镖的镖师都有惯例,可夹带少量货物沿途易换。如此一来一去,自己的花销钱也就出来了,还能把走镖的镖钱省下来。做得好的,更是借此大捞了一笔。
“我们几人凑两辆车,陈兄也早做准备。”
陆清芸听得有趣,“你们捎带的什么?”
肖克:“一些细软之物。”
戳了戳下巴,陆清芸盘算,细软多是布匹、兽皮、首饰等物件。他们九月上路,一路到京城也差不多到年底了,正是大雪纷飞,寒风刺骨的时候。这个时候耐放轻便又值钱的物品,当然是兽皮了。
家里倒是有几张硝制好的兽皮,若是拿去京城卖,确实能得不错的价钱。
陈景州对她看了看,大有让她做主的意思。
“除了硝制好的兽皮,我想不到别的。”陆清芸讲出了她的心里话。
“我有时间再进山几次。”
陈景州对打猎还是颇有自信的。
陆清芸没有意见。“你的事你做安排,只要别去打猛兽。”她只是害怕他又像上次一去好久不回来,在山里遇到危险。
两人的眼神慢慢交织在一起,一行旁观的人都有些看愣了,这情意绵绵的,都蜜水要从眼里溢出来了。肖克夹了一块红烧肉,故意发出“滋巴兹巴”的朵颐声。
陆清芸“咳嗽”一声,不自在的给自己倒了碗白水。
男人接下来的动作都围绕着吃,锤子还一再表示,下回还要带肉过来,让陆清芸给做红烧肉。
“嫂子有手艺,为何不自己开家酒楼,保准能做成我们边塞第一楼。”
跟在肖克身边的二把手,武迥感觉陆清芸这手艺不大加开发,实在是浪费。
“开酒楼暂时还不在我的计划内。”
陆清芸说得随意而淡然,告知众人这个想法她也曾熟思过。
“为什么?”
“嗯……最现实的一点,我没钱。开酒楼首先得有家楼吧!”
闻言众人端着碗全快笑趴了。
张若兰的日子不太好过,刚成了亲就开始独守空房。更郁闷的,是她连新郎的家中情况都不曾知晓。而她居住的地方只是一个小小的院落,左邻右舍全是陌生面孔,也找人打听不到元庆的动向。
她愤愤的搅了搅绢帕,被这般冷落,忍了两日便收拾包袱去苏宅找她姐姐。
刚到门口,看门的人递了她一眼,冷眼冷语的嘲弄:“喔!是新嫁娘的唐少奶奶来了!”
张若兰神色一寒,不自禁的想起当日的屈辱,喉头一哽。
“我来找我姐!”
“张姨娘不见客,尤其是唐少奶奶你。”看门人鄙夷的上下扫了她一圈,嘴中砸吧着:“张姨娘倒是给你留了一句话,让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这时里有一阵骚动,一位明媚佳人被人搀扶着柳枝摇摆跨出院门。
“花姨娘,您今儿气色真好!”看门的狗腿着巴结。
那佳人觑了他一眼,淡笑着吩咐:“我二刻后回来,老爷若是问起,就说我去街上绸缎庄里拿新做的衣衫去了。”
“好的好的,小的一定记得,姨娘您慢走。”
张若兰狐疑,这苏家何时跑出个花姨娘了。说话做事妖里妖气的,作风一看就不正派。她心里正奇怪,忽的看得女人头上晃眼的银簪子,整个人都快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