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酷暑,阳光炙热,大地被烘烤得如一座熔炉,炙烤得人皮肤发烫。
街头攒动的人群不散,逐渐走来的伤残队伍,把人群分成两半。街道两旁的商店,也因着这件事生意火爆。
众人都盯大眼睛瞧着,等着那附在尸身上的蒙面巾拉扯下来。
呼吸紧促,双目发直。黑布落地刹那,有人惊呼出声。
“这……这不是我们村在衙门当值的阿年大哥吗?”
不一会儿又有人发出了同样的惊叹,还有跑过来认亲的,哭号惊叫不已。人群中一下闹开了。
不明白为什么会出这种事情?他们的邻居,他们的大哥,他们膝下长大的儿子,居然会做出屠杀村民的事情。他们不是衙门里的衙差吗?为什么会做北蛮人一样的勾当?
藏在人群中肖三爷的人,适时的发声煽动民愤。
“这些人肯定都是叛国贼!他们怎么会和普通的村民过不去,杀了村民与他们有什么好处?”
人群立即炸开,前方战士拼死守城,他们后方自己人杀自己人,太叫人寒心。死者的家人朋友被全民堵住唾骂。他们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又有人说道,“可他们只是捕快、护城士兵,都是听人办事的,没有道理他们自己会这么做。”
众人散发联想,跑腿的喽啰是没有发声权,可他们屠村是事实,大家伙儿这么多双眼睛瞧着。从这些人的打扮穿着,也可以看出不是做什么见得光的事,否则为什么会在大半夜的时候动手?
腹内有些学问的书生,帮助推导话题。
“他们是谁的手下,谁就是发号施令的人,同时调动50多人,只要去查一查,城卫署和衙门。人数对不上身份牌子确认等总是有一致配套的。没有人下令他们不会出这么多人,我看这事父母官大人的一场阴谋。”
进一步说明,最大的叛国嫌疑人是舒县令。他手底下的人倾巢出动,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民愤激起,平时软趴趴好欺负好说话的平民百姓,感觉自己被愚弄懵逼了,全都控制不住的对垄城县令散发出杀父弑母的恨意。
陆清芸适时的叫了一句,“打倒狗县官,打倒卖国贼!”把众人的愤怒推到极点。
事情闹得越大对越有利,所谓法不责众。而造成村民衙差两方残杀的人,不可饶恕。想到自己身边那些可爱的邻居们,陆清芸不觉得利用的众人的力量有什么不对,这回是他们下回又是谁了?谁都不能置身事外。
她要教会众人明白舆论的力量可以倾覆恶势力,群起反抗不至于在遇到危险时被动挨打全部丢掉生命。
汇聚的人群越来越多,到沈勇处理伤口叫齐人马,游街的众人已经到了城门之下。
“这么多反民?”
守城士兵一脸懵逼。然而营地里备用兵力不足,面对这一突发事件,守城的小伙子刚刚准备合力关上城门,就被激动的人群冲开,没一会儿就晕头转向了。
陆清芸捡了半篮子的石子,到了衙门口见人就砸。那些痛失亲人,想到在战场上没能回来的儿子丈夫父亲,如剜心噬骨的痛,受到启发的手里抓到什么砸什么,连衙门的牌匾,也被他们暴力的砸了下来。
这群众力量杠杠的!
谁让衙门今天没人呢,真是天理轮回报应不爽。
舒县令正舒服的躺在小妾的床上,没弄清楚怎么回事,突然闯进来的人吓得小妾哇哇大叫,他被人从床上拖了起来,身上头盖脸的一通打。
陈景州肖三爷等人逮着这个机会,混进县令府搜查证据。
暴乱控制不下来,陆清芸在约定好的地方等着,半刻钟后所有人都来齐了。
“那县令真不经打,没揍几下就翻白眼了!”
武迥哈哈的笑,还觉得没怎么过瘾。这舒县令一死,群龙无首,他们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了。
陆清芸看到陈景州,问:“东西拿到了?”
微笑翘唇,点了一下头,目光转向其他人,那些人也跟着颔首。
这几人还从手怀里莫出不少好玩意儿。
“……”tmd,他们才是真土匪吧。
史上第一个被群民打死的县令,这位舒大人还真是倒霉,陆清芸默默的为舒县令点了根蜡。
回转的路上,陈景州给陆清芸递了一包东西。
里面放着玉镯子金首饰,全是好货色。
自己的憨傻夫君成为了打劫土匪之一,陆清芸心中有一万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是钱啦,谁会嫌多!
“做的不错,回去加鸡腿!”
众人:“……”
脸呢,刚刚还鄙视他们鄙视得欢快,节操能不能在线一点。
但这一次搞动乱,所有人都腰包鼓鼓,只狠像舒县令这样人人喊打的有钱人太少了。否则还用做什么粗活,直接上去抢两回,天天穿金戴银。
开拓出一条新财路,陆清芸对他们的思维散发能力哭笑不能。
按照原计划,陈景州单枪匹马去营地见二皇子。揭露矿藏被私自开挖之事,为群民的行为找一个正当防卫理由,以免被那个窥视的幕后之人钻漏洞。
众人陆陆续续回到落岐村修复村庄,多日不见的何村长,又开始露脸到处刷存在了。
“呸,当初要他建巡逻队他死活不同意,逃命的时候比谁都快,这人也太没脸没皮了!”幺花的辣椒性子,看不了的就说了出来。“还不如隔壁村的那几个毛头小伙子,我们有难,他们还过来帮忙。”
“你少说些吧,事情都过去了!”王寡妇心里感伤多过庆幸,那也是几条生命,说没就没了。
生活回到了过去,柳氏死了钱氏也不再张狂了,连一向不亲近的陈明泰,看到她也多了几分尊敬。陆清芸心中忽然就没那么恨了,那些曾经随着柳氏死去真正的成为了过去。
这天她站在门廊下打扫窗台上的灰尘,忽的眼前一黑,整个人发晕的倒了下去。
吓得球球惊叫大哭,陆清芸却有几分钟没法出声反应,挣扎了好半天才恢复知觉从地上爬起来。
搞不清楚身体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王寡妇闻讯赶来,“你啊最近是不是太累了,瞧你每天都没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