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盛虽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出口多问,而陈清芸还给他多带了几道菜,他心里欢喜还来不及。
“这个,闻起来好臭啊!”让人怀疑,陆清芸是不是在跟他开玩笑,臭这样的东西能吃吗?闻到就犯恶心。
“等我做熟了,你再尝尝看!”晚上有事情做,陆庆云也免得自己多想。
烧火放油,炸臭豆腐,随着油滋巴滋巴的响,黑乎乎的东西,竟奇迹般的让人觉得有了点食欲感,而这臭味也不是那么难忍了。
汤盛觉得他这个想法有些诡异,臭得好似馊水缸里泡过的东西,居然想吃,只怕是脑袋中毒不轻,人不清醒。
陆庆云从包袱里拿出几个竹筒,抠抠倒倒调制了一点调料,再洒了几片他不认识绿叶子。
炸好的臭豆腐放进去,搅拌了几下。陈清芸把碗递给汤盛。自己从中加了一块,放进嘴里咀嚼。
眼睛微眯,心中赞道,不错,有了前世小卖摊的感觉。然后吃完又想伸筷子,看汤盛犹犹豫豫,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蝗虫你怎么吃进去的?是它就这么为难?”
随着她这一击,汤盛呼了两口气,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大不了吃完去漱口。然后一大口,塞进嘴巴里,做好了被熏死被臭死的准备,然而,出乎意料的,嘴里的美味好吃得几乎要炸开,能让人舌头麻醉。
仔细回味了一番,汤盛又夹了一块,满嘴都是空虚被填满的喜悦。
“好不好吃?”陆清云取笑他。“就说了臭豆腐又不是蝗虫,没必要做出生死存亡的抉择表情。”
昌盛咳嗽两下,不好意思的别了别脸。
“臭豆腐这名字取得真好。你这坛子里的都卖给我吧!”
看她转变态度这么快,陆清芸笑了:“你怎么和你爹一个德性,看到好吃的就想买下来。”
“子承父业嘛!”
他这一回答,陆清芸觉得他这个人蛮好玩的。
可惜她的臭豆腐做的并不多,调料原材料这些缺乏,她即便有心答应,也实现不了。这些菜只是带来让他尝尝鲜的。
又做了一道香干豆腐,这种豆腐很有嚼劲,配上肉丝爆炒,也别有一番滋味。
“我现在很好奇,你能把豆腐做出多少道菜来!”
陆清芸慎重的想了一下给他一个大概是,“没数过,大概有十几种吧!”
她不是专门学这一行的,会的都是自己平时爱吃的,但在外面买很贵,也会想尽的方法自己做。
“厉害,能不能都做出来?”
汤盛又生出了要丰富菜品的念头。
“行啊,过些日子安定了再说。如今战乱,素鸡翅都要暂停做了。”
最难受的就是她了,一乱起来所有计划都得搁浅,没有钱不说还没有生命安全保障。
“嗯,近些日子的生意是不好做了。不知道这日子何时是个头。”汤盛也有同样的隐忧,若是乱起来,不光客人不来,连他自己都要想着退路了。
天色在忙碌闲聊中逐渐暗淡下来。
陆清芸站在窗户边,望着落岐村的方向,不信神灵的她忍不住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肖三爷等人沿着小路进入落岐村,刚到路口就熟人接待了。
“肖三爷果然是义气之人,村里摆了好酒好菜,诸位请随我来。”骆大河也是不怕死的,得了消息急赶过来。
望了一眼村子,肖三爷目光转了几下,对身后的手下打了几个眼色,有几个人从队伍里脱离。
“奉劝各位不要乱走,伤着哪里了,可别怪哥哥我没提醒。”
明明眼睛都没抬,却把后面的情况全都说了出来,肖三爷面色微肃。这行为无状的汉子,也不是个面糊人。
那几人看向肖三爷,又得了他一个手势放走回来。
“这是为何?”
“三爷心中自会明白。”
骆大河打了个马虎眼,就刚才的接触,完全看出了肖三爷这人所图不小。怕是不比衙门好对付的人。
想着陈景州还为他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事,骆大河只觉心里吃了个苍蝇似的憋闷。
走了一段不是很近的路,几人到了村东头,这会儿四周摆了五张桌子,上面摆满吃食。
“陈兄,你们这是办什么喜事?”
陈景州把他媳妇留下来的菜几乎挖空了,见肖三爷赴约,起身迎了过去。
这只鱼儿上钩了。果然如他所想,不是简单的出镖压货。
“是有喜事,却不是我们,而是三爷你。”拍开酒坛,倒了半碗酒,陈景州端起递过去。
“就看三爷敢不敢冒险,将它拿下了。”
“呵,此事何从说来?”
酒是接了,但这说法他不认同。“一路走来,你们这村子似乎过于冷清了,连个孩童也未瞧见。”
不苟言笑的人忽的放声大笑,痛快潇洒的单脚踩凳,指着那一方远山道:“三爷要的答案在那里!”
肖三爷心中一凸,强自镇定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陈景州喝了一口酒,声音铿锵。
“我敢叫三爷来,定然是做了些准备的。毕竟那东西也不是那么好拿!”
矿石的具体位置在哪儿,陈景州并不清楚,这个时间他需要助力,并没有给他那么多的时间来思前想后。
肖三爷冷笑几声,“你真不怕我对付你?”
“三爷会吗?”陈景州打心理战术的一个皮球提回去。即是肯定他不是那种人,也在委婉示弱,他们没必要把关系上升到你死我活的程度。
两队人互相敌对着,听到这些对话,落岐村的人弄明白了,原来这个表面上看起来和气好说话的人,也想着要收割他们的性命。他们今天是在劫难逃了吗?
“都是兄弟,坐下来吃饭,过河拆桥这种事,我相信三爷做不出来。”
天色太暗,陈景州命令众人将火堆点起来。看他这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肖三爷突然改换颜色笑了。
“说吧,别装糊涂了。明人不说暗话,你想要什么?”
他对陈景州还有着惜才之心,觉得成为朋友要比敌对好得多。
“矿石归你,这里归我。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哪怕再要走商他也不会再和一个戴着伪装面具的人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