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还有更大的事无法启齿呢，不管你是遇到真爱了，还是搞出人命了，都是小巫见大巫，江鹿秋腹诽着，却没有力气摆出任何表情。
只轻轻地点点头，“随便什么事，总得要说出来要面对，说吧我听着。”说完自己却是愣住了，是啊，再无法启齿也得要面对啊！
江鹿秋眼看着又要沉浸到自己思绪里去，凌寒接下去说的话却让她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本来我想过几天再说，既然你爸过来了，正好一起合计合计，今天我得到了那个境外账户的流水，以及一些其他资料，综合起来显示了一件事，三个亿到了你父亲那里”
“shit！”江鹿秋突然爆发了，“去他妈的狗屎主动权！去他妈的三个亿！去他妈的！”
凌寒扑上去抱住歇斯底里的江鹿秋，怀里人身体剧烈的起伏让凌寒心惊，同时也更加疑惑，主动权是什么意思？
等江程颐揣着满肚子心事走进来，就看到江鹿秋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凌寒在身后抱住她，脸被挡住看不清表情。
“呃，那个，要不，我先出去？”江程颐有点尴尬，现在的年轻人亲热都不关门吗？
床上坐着的两个人僵硬地分开，江鹿秋骂够了已经安静下来，这会见到江程颐也只是动了动眼珠，语气转为木然，“爸你来了，你也有事要对我说？说吧，都在今天一起说吧。”
凌寒皱起眉头抿紧嘴唇，面对江程颐投过来惊愕和疑问的眼神，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江鹿秋看着他们俩无声的对话，一股无名火腾地就上来了，“爸你干嘛呢？有话就说，说完了我也有事要问你。”
江程颐也来到了床边，审视着江鹿秋，直看得江鹿秋心虚起来，“小鹿你太反常了，你长这么大爸爸从来没见过你这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对不对？”
说完在床边坐下了，指指旁边的沙发，“凌寒你也坐下吧”，以一个父亲的姿态隔开了女儿和另一个男人，江程颐已经在心里猜测是不是凌寒让江鹿秋生气了。
“今天我接到准确消息，我那里的前任CFO失踪了，本来呢，这算是和我不相干的别人的私事，毕竟人家早就已经从我这辞职并且移民了。”
江程颐揉揉太阳穴，才接着说下去，“但我的直觉让我想到了凌寒说的事，这心里一直慌得很，就想着来问问看你们有没有什么进展。”
这事江程颐和凌寒早就商量好先调查着，但不会牵扯进江鹿秋，今天他却故意当着两个人来说，而且问“你们”有没有进展，凌寒心里顿时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模式。
江鹿秋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江程颐，“爸你到底想说什么？拉出个不相干的人干嘛？而且还是失踪了的，不觉得太拙劣了吗？”
江程颐再也忍不住问了出来，语气充满责怪，“凌寒，小鹿究竟怎么了？”
凌寒搓搓手一脸无奈，“早上我们吃完早餐都是好好的，后来我去了一趟公司，下午回来小鹿就变了个样子，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出乎两个男人的意料，江鹿秋突然开口了，疲惫浸透了所有的话语，“行了你们都别猜了，来，给你们看个东西，看完了我就出院吧，让袁叔来接我。”
说完把手机打开，调出已经下载好的资料，递给不明所以的江程颐和凌寒，自己屈起没受伤的左腿，放上手肘，把脸埋了进去，不再理会他们。
凌寒先是急了一下，袁叔是江家的司机，让袁叔来接不就是要回江家去吗？但当他看到手机上的资料，瞬间就顾不上回谁家了。
江程颐更是苍白了脸色，到最后都差点拿不稳手机。
“小鹿，这是哪里来的，你确定不是伪造的？这是谁，是谁在陷害我！！”江程颐铁色铁青，身体微微发颤，看不出来是愤怒还是恐惧。
江鹿秋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也没回话。
凌寒在巨大的震惊之下也有一瞬间的失语，不过他的震惊和江程颐不一样，因为这个东西正是他想和江鹿秋说的。
但这份东西他也是下午才得到的，江鹿秋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夕阳还有一点残光铺在房间内，但此时病房里的气氛压抑得像要下雨，三个人却谁也顾不得去打开灯。
“爸，您来之前我刚和跟小鹿说了这个事，”凌寒声音很低沉，本来没打算这么快和盘托出，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这么快真相就在三个知情人之间揭晓。
“我下午也拿到和她手机上差不多的内容，”江程颐马上转头过来瞪着凌寒，凌寒马上解释，“我知道爸，之前我们说过尽量不让小鹿操心这些。”
“但这事绕不过去小鹿，她总会知道的，还不如早点告诉她，我跟她说的时候也是打算好了随后就要跟您通气的，没想到您这么巧就亲自过来了。”
“我想小鹿也是因为先知道了这个，才会这样的吧……”
说话间江程颐已经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这会又恢复到平日里那个气定神闲的江氏董事长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仓皇受创的江程颐根本没有存在过。
江程颐看一眼依旧沉默的女儿又转向凌寒，声音低沉口气严肃，“说说你的看法。”
“从理智上，这份资料很翔实，容不得我不相信，但是，”凌寒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半响又才艰难地开口，“从感情上我没法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爸，这事太大了，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判断、该怎么处理，我一直没告诉爷爷怕他受不了刺激，我只能向您求助。”
江程颐犀利的目光注视着凌寒，窗外只剩下暗红的晚霞，屋内光线越来越暗，两人的眼睛都显得幽深无波。
“从头到尾，是谁给你的消息和今天这个东西？你可清楚这个人或者这些人的目的？或者动机？”
凌寒本来是坦荡地和江程颐对视着，听到这话不由自主瞟了一眼江鹿秋，十指交握撑在下巴上，对着江程颐轻声说出了两个字，“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