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鹿秋说完就悔青了肠子，脑子里飞快地想着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是因为当时睡不着想起了他的肉体然后鬼使神差发给他的。
“呃，那个，当时我们拍完回到住处都还没休息，我们选好了要送去参赛的作品，我就把自己随手拍的照片发了两张，好歹让你了解一下我们是在干嘛”。
“原来是这样，不过你拍的真好看，我都用湖水教堂那张作为我办公室的电脑桌面了”凌寒由衷赞美。
江鹿秋脸上显出一点小小的得意，“那张不算什么，随便拍的而已，真是没见过好照片的土鳖，等会回去让你开开眼，欣赏欣赏我的看家招牌。”
凌寒没说话，微笑着看她，说起自己的爱好和专业便神采飞扬，两人自结婚以来还从没这么融洽又自然地交流过。
只要她能一直这么开心，即便江程颐是主谋是凶手，自己也是不会迁怒于她的吧？
但一想到那件事，凌寒的好心情不由自主就打了两份折扣，凌寒不愿意在今天这个难得的机会想其他，就继续说起了刚才的话题。
“对了小鹿，当时沙少说等你回来让我马上通知他，他要欣赏照片还要学习摄影，我说等金小姐工作完成、你和她约好时间，咱们四个就聚聚。”
“好，我马上给她发个信息，等她出关看到会联系我。”江鹿秋边说边摸出手机操作起来。
“意思是你最近都不会出去了吗？”凌寒眼睛一亮。
江鹿秋低头发信息，没看到凌寒的神情，随口答应着，“嗯这个月不出去了，最近的一次安排也要下个月了吧，怎么了？有事？”
“没事没事，就随口一提”。
怕江鹿秋继续问，凌寒赶忙顾左右而言他，“沙少倒是少见的痴情种子，不像其他富家子弟那样放浪形骸，自由不羁算是夸奖，胡闹的可就太胡闹了”。
凌寒说完觉得不对又急急忙忙补充，“当然了，我可是洁身自好的保守青年，而且我早婚可没有什么花花心思的”。
江鹿秋发完信息看到其他桌的客人都在喝同一款饮料，一问凌寒才知道这是锦城烧烤的标配饮料，便也叫了来尝尝。
正喝得美滋滋的，突然听到凌寒毫不谦虚地标榜自己，猛地一口就呛到了。
“咳咳咳，你你你……”
凌寒吓得一下就站起来窜到了江鹿秋身边，又是抚背又是递纸，还不停地念叨“没事吧要不要紧？需要去医院吗？”
江鹿秋好容易平静下来，白了凌寒一眼，“我又不是纸糊的，哪里就需要去医院那么夸张？”
说话间香气扑鼻的烧烤端上了桌，江鹿秋立马抓起来放进嘴里，“唔好吃！好好吃！凌寒你真该早点带我来吃的。”
看着江鹿秋眉开眼笑的样子，凌寒也笑了，“好，等我们忙完最近手上的大项目，我一定专门带你出来吃东西。”
江鹿秋嘴里塞满各种美味，随口答着，“好啊，到时叫上言惜和沙阳一起。你们最近很忙吗？什么项目？”
凌寒也拿了烤肉慢慢吃着，“就是西边那个商贸城，以前的老发财市场要翻修扩建成新的超大型商贸城，好多公司都在暗暗较劲。”
“东边？老发财市场？”江鹿秋停下吃东西的节奏认真看着凌寒等待答案。
“对啊，就是那个市场的项目，小鹿你也知道？”
江鹿秋把饮料和烤串都放下了，边回忆边慢慢说到，“今年过完年没多久，言惜想淘点小东西，拉我陪她去了老发财市场”
“我其实是第一次去那种地方，新鲜得很，她却一直一脸凝重，后来我送她回去，她坐车上也是一直很沉重的样子”
说这江鹿秋皱起了眉头。
“我问她怎么了，她说修新市场的时候一场垮塌死了好多工人，开发商公司被查封了，法人也进去了，新市场也就烂尾了”
几句话不长，凌寒却在这春夜听得遍体生寒。
凌寒警觉地四下看看，确定周围没人注意他们，才小声问道，“小鹿你确定她是这么说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紧张。
江鹿秋却是一脸疑惑地摇摇头。
“不完全确定，只是这回答太诡异所以我还记得，当时我在开车没有听得特别真，还问她说的什么，她却换了回答，说政府要改造、旧市场马上就没了，一时感慨。”
“小鹿，金小姐以前有没有说过类似的话？就是说将来发生的事？”
“没有”江鹿秋回答的很肯定。
“这个事你跟别人说过吗？嗯，我是说有没有跟爸或者妈提过？”凌寒小心地问出这个问题。
“我跟他们说这个干嘛？”江鹿秋不解，随即又反应过来，“难道我家也在竞争这个项目？”
凌寒两手交握看着江鹿秋，“本来之前爸也是入围的竞标者，后来知道我们也想拿下这个项目，就说他可以退出来支持我们。”
“我没有告诉我爸，今天跟你是第一次提起这个事，但是她有没有告诉沙阳我就不知道了。”
江鹿秋觉得很奇怪，“凌寒你怎么了？我都没有把这话当回事，你反倒如临大敌，连我爸都怀疑上了”。
听出江鹿秋语气里责怪的意思，凌寒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一时有些后悔，“啊对不起！我不该这么想爸，是我不好，你别生气。”
“现在凌氏的法人代表是我，公司行差踏错法人是要负责的，我是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搞得多疑敏感，这事是我小人之心了！”
江鹿秋一言不发听着，又闷头吃了一阵东西才说话。
“凌寒，我们已经结婚，难道我爸希望你出事留我守活寡吗？就算我爸对你没有感情，难道他会不管我的感受和处境？你确实想多了，把简单的事想复杂了。”
没想到江鹿秋会说得这么直接和犀利，凌寒不由重新审视着她，原来她并不是只生活在自己的梦想国里的温室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