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骆一尘故意发出一声尖叫,没有旁的人在场。她倒是把自己给逗乐了。她本想借助这种化妆术营造出那种恐怖气氛。无奈,演技不足,她的表情看起来甚至有几分滑稽可爱。
“OK了!”骆一尘将自己打扮妥当,随手捡起挎包。
她翻开挎包,将明诚交给她的鉴定书藏在刚才特地缝制的夹层里。这东西她必须随身携带。
走出小酒馆,骆一尘蓦地想起,二号警告她,最近最好呆在家里。可是,她不想这么做。倒不是为了反抗。她有她的生活方式,也有自己的圈子,岂能甘心当一个唯命是从的金丝雀?
哼,何况,如今林睍也管不着,谁让他单方面放弃这份感情。她决计不会原谅他的。骆一尘一边走向码头附近的大路,一边在心底暗暗腹诽。
就在这时,李叔忽然将奔驰车开过来,他摇下车窗,恭敬地笑道:“骆小姐,我送你去。”
骆一尘蓦地吓了一跳,没想到,李叔竟然藏在附近。她根本没注意到这一节。
“李叔,周末我想自由活动,你可以休息呀。在家陪陪小李和阿姨!我听小李说,阿姨的糖尿病已经好多了?”骆一尘朝他礼貌地点头示意,顺便闲扯几句。
李叔似乎十分感动,笑道:“骆小姐,谢谢你的关心。我的任务是为你开车。至于家里,已经交给阿木了。有她照顾,我很放心。我得多赚点,不然买不起那些药。”
大概是骆一尘此时看起来和气大方,不会让人心生畏怯。李叔竟然顺着骆一尘的意思,跟她聊了几句。骆一尘当然拗不过他,毕竟人家工作养家,不可能白拿钱不办事。万一到时候,被AK集团开除了,李叔一家就少了一份收入。这份“罪过”,骆一尘担当不起。
坐着李叔的奔驰,很快来到附近一家大医院。骆一尘下车,让李叔稍等片刻。她怕李叔将自己今天的举动禀告给林睍,便谎称自己痛经,要看医生,配几副中药。
李叔点点头,极有眼色地保持沉默。骆一尘暗暗松了口气。虽然林睍不在她身边,可,她总是感觉他没有离开过,似乎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挂号,排队,终于轮到骆一尘。她走入诊室,一边低下头,一边故作难受地咳嗽几声。
医生是个中年妇人,看起来有几分精明干练。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骆一尘急忙坐下,她掩饰般地左躲右闪,似乎不敢直面医生,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
这医生立即安慰骆一尘,不要紧张。然后,骆一尘才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精心修饰的脸。
果然,这医生吃了一惊,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骆一尘苦着脸,长睫低垂,刚好遮住眼底清澈的水光:“医生,你一定要答应我,帮我保密!”
这医生迟疑片刻,说:“你来就医的记录,肯定要保密。不过,你必须如实描述病情。”
骆一尘着急地点点头,故意露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可是,她似乎心存畏惧,不敢直说。停顿片刻,骆一尘才拿出早先备好的一套说辞。
“我男朋友最近好像在溜冰。他昨晚惑人我,让我跟他一起。我好怕。怕自己得病。”
这医生顿时大吃一惊,狐疑地盯着骆一尘。
“医生,我会不会死?”骆一尘的声音原本是清雅妩媚的,如今,却透着深深的凄苦。
这医生蓦地神色一凛,指间的水笔突然掉落在桌上,她急忙掩饰一般地扶了扶眼镜。骆一尘眼巴巴地盯着她,一脸纠结与痛苦,似乎正在期待她的回应。
“唉,小姑娘,我建议你去戒毒所。”这医生秉承职业道德,没有过分干涉,只提出建议。
骆一尘听到这话,顿时受了惊吓,急切地摇摇头,一脸恐慌,压低声音叫道:“不,不行!如果我去戒毒,我男朋友会不要我的!我很爱他,没有他,我还不如死了呢!”
这中年医生似乎十分无语,她捡起水笔,敲了敲桌子,严肃地说道:“你这样,以后怎么办?这东西会让你迅速上瘾,越到后面,越无法戒除。说句难听的,如果你们执意溜冰,不赶紧去戒毒所接受治疗,你跟你男朋友肯定熬不过去。”
虽然她没有直白地说出“死”这个字眼,但是,显然已经暗示骆一尘,如果不去戒毒所,结局只有一种,无法避免。其实,这个道理骆一尘再清楚不过,她小学的时候就参观过丽水禁毒展览,深知溜冰的危险。她忽然替林睍担心,如果他真的是瘾君子……她不敢想下去。
这时,骆一尘微微愣神,一时有些呆滞。这中年医生伸手在她面前摇了摇,无奈道:“我可以帮你联系一家信誉可靠的戒毒所。或许,你可以暂时瞒住你男朋友。等你治疗成功,你务必劝导你的男朋友。如果你们想一直在一起,结婚生子,这个东西,一点都不能碰。”
多认真的警告。骆一尘蓦地回神,无奈一笑,满目苦涩。
是的,她现在根本不知道林睍究竟是不是瘾君子。就连这个猜测,也是她刚刚从杨灏天嘴里得来的。她自己早就没有这个信心。是的,在她爱上林睍之后,她想知道他的一切,包括过去与将来。可惜,他不懂。
骆一尘心中一酸,差点落泪。是的,他根本不能懂她。
这中年医生见状,不禁替骆一尘惋惜。毫无疑问,骆一尘虽然面色苍白,看起来恹恹无力,却生得十分标致。显然是个气质出众的美人。这样的女孩子,应该被男朋友呵护宠爱。
“小姑娘,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按照现在的规定,溜冰犯法,应该被强制戒除。我答应你,替你保密。不过,这种危险的事,你要是姑息了,以后不仅害了自己,你男朋友也会……”说到这里,医生似乎说不下去。
这不是危言耸听。骆一尘垂下头,死死咬着唇。她该怎么办?时机该到了吧?
诊室里,一片寂静。两人的呼吸清晰可闻。一个沉稳,一个急促。好半晌,骆一尘才抬起头,定定地注视着中年医生:“如果我有需要,你可以帮我联系戒毒所么?”
这医生见状,似乎松了口气。大概是骆一尘的态度十分明朗,她很满意,便大方地点点头,笑道:“当然。我可以帮你联系免费戒毒名额。”
得了医生的保证与援手,骆一尘也大大地松了口气,她一脸羞涩,感激之色溢于言表。不过,她没有片刻耽搁,立即掏出手机,将一张照片递给医生看。
这张照片,正是骆一尘以前偷拍的,当时跟温芯一起研究过。当时,林睍情绪不稳,似乎有点生气。他的感情极少外露,因而骆一尘喜欢研究他的表情。那时候,她耐不住好奇,趁着他不注意,偷偷拍下这张奇怪的照片。
这中年医生接过手机,仔细一瞧,照片上,年轻男子坐在窗边,生得极为清俊。不过,他的肤色和此刻的骆一尘相似,显得十分苍白,一眼看去,似乎有点不太健康。
不过,骆一尘笑嘻嘻地问:“是不是很帅?认识他的人都说,他像暮光之城里的吸血鬼。”
这中年医生无奈地付诸一笑。如今年轻人的审美,似乎跟他们这一辈有点不同。当然,以她的眼光来看,这年轻男子确实非常出色,不论外表,还是气质,抑或是这种高冷气场。医生盯着照片仔细瞧了几眼,很快,就发现照片的诡异之处。
“咦?他的眼珠子呈现晕红色?”这医生有点诧异,轻声对骆一尘说道。
骆一尘一脸郑重地点点头,目光变得婉转感伤,她指了指手机照片:“我男朋友背着我,跟别人一起嗑药。我一直怀疑他溜冰。昨晚他趁着我睡觉,给我喂了一些……”
说到这里,骆一尘有点哽咽,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医生紧紧皱着眉头,半晌,才无奈地回道:“这不是溜冰。溜冰的后遗症,不是这种。”
终于进入正题!骆一尘暗暗心惊,迫不及待地问:“那,他在吸食什么东西?”
岂料,这中年医生镇定地摇摇头,表示她无能为力。她根本不是研究毒物的专家。即使她心中存着猜疑,也完全不能给出定论。何况,医生有医德,不能随意猜测。必须有科学依据。
“那,医生,你帮我联系戒毒所,让他们帮我鉴别一下,好吗?”
“小姑娘,如果你手中没有毒品,必须观察当场反应,治疗师才能给出准确的答案。”
骆一尘顿时一脸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治疗师是专业的,难道不能一眼分辨出来?
这时,医生一脸为难,她起身走到门口,朝外面张望一番,然后紧紧关上房门,低声说:“这种事其实是犯法的。按照法律规定,你必须投案自首,帮警方抓住贩毒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