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她的望夫石
西瓜太娘2020-06-10 14:423,238

  “什么?你真的要在老家相亲?”云妃瑶骤热拔高声音,一脸不可思议。

  骆一尘急忙按住手机听筒。可惜,来不及了。对面的萱萱正竖着耳朵,听到这话,她撇撇嘴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显然,她心中舒坦,眉头一松,唇边甚至掠过一抹快意。

  “这怎么行?你把林睍放在哪里?你必须理解,现在是关键时刻,AK集团生死存亡,就靠林睍一个人撑过去呢。你怎么能……唉,红尘啊,你不要一意孤行,好好跟林睍谈一谈。”

  骆一尘无意继续这个话题,便打断云妃瑶的劝导,准备挂断电话。

  云妃瑶似乎着急了,冲着手机吼道:“你要是敢嫁人,就等着被林睍收拾吧!”

  骆一尘顿时呆住,这叫什么道理?他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不断传出绯闻。如今,甚至已经准备订婚,向媒体发布这个消息。就许他左拥右抱,不许她自己找个踏实的男人过日子吗?世上哪有这样的歪理?骆一尘不禁有些气愤。

  可是,云妃瑶不这样认为,她口口声声都是,让她跟林睍好好谈谈,务必要理解他。

  “妃瑶,你是不是觉得,他有苦衷,而我必须配合他?”骆一尘沉声问道。

  是呀,云妃瑶是林睍一起长大的朋友,她当然可以理解他的做法,甚至在背后支持他。所以云妃瑶要劝导自己,毕竟林睍还是喜欢她的。可是,这份所谓的喜欢,不过是男人对美人的追逐,不过是一种生理冲动与心理需求罢了!根本不是她骆一尘想要的感情!

  云妃瑶听着骆一尘故作平静的声音,似乎有点迷惑不解。

  “不是配合,就是理解吧。红尘,他真的很爱你。如果他失去你,一定会过得不好。”

  呵呵,很爱吗?骆一尘苦涩地一笑。这个问题,谁来告诉她真正的答案?如果失去她,他会过得不好,那也是人之常情罢了。她相信,很快,他就可以走出感情的困局。就像她一样,重新认识一个人,不管爱与不爱,都可以相扶相持地过一辈子。

  “别说了。妃瑶,我现在有事,晚上有空我给你发消息。”骆一尘准备结束这通电话。

  可,云妃瑶似乎十分焦急,她忽然问道:“你回不回清海?要一直留在丽水老家吗?”

  “嗯。我打算留在这里。”骆一尘说着,无奈地叹息一声。

  这压抑在心间的一口闷气,似乎渐渐消逝,如薄暮时分向天空袅袅散去的炊烟。她需要的,正是这份平静如水。曾经热烈如狂的感情,已经给她带来不少伤害。就像激流与礁石的碰撞。到最后,势必会变成平静深沉的汪洋。

  结束电话,骆一尘伸手拨开额前一缕调皮的乌发,将手机回到待机状态。

  就在这时,对面的萱萱突然倾身过来,狐疑地盯着她的手机屏幕,问:“妃瑶?是那个国际影后云妃瑶吗?天哪!你竟然认识她?”

  骆一尘微微一怔。她不想跟这个萱萱纠缠,便果断摇摇头,准备离开。

  岂料,萱萱迅速挪动身躯,十分巧妙地挡住她起身的姿势,然后一脸渴求地看着她:“我听出来了,刚刚那个声音真的是云影后。你好厉害,你在清海,是不是认识很多豪门啊?”

  这是准备跟她攀交情?骆一尘顿时有点无语。

  她沉默地回到座位上,捧着咖啡杯,悠闲地喝咖啡。萱萱见状,眼底涌出一抹嫉妒,骆一尘这副慵懒的美人相,实在是太勾人了。说不定,她在清海真的攀上哪个富豪了。

  可惜,骆一尘的态度很冷漠。一开始,她还会对萱萱客气点。此刻,干脆连客气也不装了。她对萱萱简直是无视了。萱萱似乎心有不甘,不过,她也不是死缠烂打的女人。

  两人面对面坐着,气氛诡异。骆一尘自顾自地喝咖啡,从杂志架上拿了一本瑞丽,随意翻着。萱萱试图打开话题,却有碍于对方的冷漠态度,不能顺利得到她想要的回应。

  就在这时,萱萱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她接完电话,急忙拎起款包,脚步匆匆地走出咖啡店,连个招呼都没跟骆一尘打。

  耳根清净,骆一尘终于可以吁出一口气。她喝完咖啡,便回到寿衣店门口,打算让店主帮忙将祭祀用品直接运到附近的坟地。此时已经下午三点钟了。

  骆一尘给家里的奶奶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去母亲的坟前祭拜。奶奶没有任何异议。不过,奶奶也说了,等骆一尘的母亲忌日一到,家里会准备更正式的祭祀活动。

  寿衣店老板开着电瓶三轮车,说是要顺便捎骆一尘一程。骆一尘没有拒绝。

  很快,电瓶三轮车来到丽水镇北侧的一座茶园里。骆一尘母亲惠芬去世之后,按照她的遗嘱,骆家将她的骨灰埋在这处祖坟里。祖坟就在茶园当中,周围俱是不高不矮的茶树,围着一圈极老的松柏,寓意“万古长青”,大概有十几座坟头。每年,骆一尘的奶奶都会请人来修葺,因而坟头十分整齐,没有杂草丛生,上面甚至插着一束束鲜艳娇美的塑料菊花。

  骆一尘对其他长辈亲人的记忆早就是一片空白。因而,如今祭拜的对象只有母亲惠芬一人。站在坟前,骆一尘突然感到一阵愧疚。

  好久没回来了!或许,她真是不孝子吧?

  这时,寿衣店老板亲自帮骆一尘将祭祀用品搬过来,一件件堆在坟前。母亲的墓碑,是六年前立的,经历风吹雨打,依旧透着新鲜的青白色。上面刻着“王氏惠芬”,这老板仔细扫了一眼,略感诧异,问道:“小姑娘,原来你是惠芬的女儿呀!”

  骆一尘微微一怔,此刻,从旁人耳里听到母亲的名字,竟然让她有点……难以忍受。毕竟,母亲已经过世六年,记忆渐渐远去,留下的不过是一种怀念的空虚与悲伤。

  这老板忽然叹了口气,心有所感,她目光放远,笑道:“你妈妈当年是丽水镇一枝花,七十年代她参加城里的选拔,去了军队的文工团。然后两年后又一个人回来。镇上的老人都知道这段历史。恐怕你自己不太清楚吧……不过,你不需要了解,反正日子就是这么过来的。”

  说完,这寿衣店老板便匆匆告辞离去。

  其实,关于母亲的这段历史,骆一尘确实不太了解,不过,她偶尔听奶奶提起过,母亲当年参加军队文工团,然后结识父亲。父亲当年是骆家唯一一个在军队担任要职的武官。后来,不知何故,父亲没有留下只字片语,便突然离开母亲。母亲日思夜想,似乎有点精神不济,便带着襁褓里的骆一尘独自回到丽水镇,和奶奶住在一起。

  有奶奶的细心照顾,骆一尘和母亲得以平安无事地过着小日子。母亲后来应聘去镇上的中学当音乐教师。不知为何,母亲不愿意让骆一尘出门交友,一径地让她呆在家里,甚至不允许她离开太久。为着这事,骆一尘小时候也哭过闹过,可惜,无济于事。

  那时候,母亲经常抱着她,痛哭流涕,嘴里喃喃自语:“你不要走,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每次骆一尘听到这话,就会回抱住母亲,她小小年纪,却已经懂得世上的悲欢离合。是的,母亲给了她最早的直观体验。父亲早就不知下落,母亲四处寻觅无果,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丽水镇,父亲的老家,终日为他守着他唯一的女儿。

  仿佛这就是世上唯一的牵绊。有时候夜里,骆一尘偷偷溜到母亲的房间,躲在床铺后面,会发现母亲紧紧揪着枕头,质问:“你丢下我就算了,为什么丢下尘尘。你给她取的名字,我都好好保留着。为什么不回来?如果我死了,你回来就看不到我,看不到尘尘……”

  那时候,骆一尘幼小的心灵是深受震撼的。是的,她害怕,畏惧,无法理解母亲的执念。可,如今想来,母亲当年,一定过得很苦很苦,心里也是极不安乐的。

  寿衣店老板给骆一尘留了一只打火机。她点燃祭祀用品,一件件焚烧,仿佛是为了弥补当年的缺憾,她毫不顾忌足下的尘土,跪在青草丛里,伸手合十,虔敬地跪拜母亲。

  “妈妈,等我有了孩子,以后我一定让他继承骆家。哪怕只是蓬门荜户,我也要让他明白,爸爸和妈妈当年的付出,绝不会白费妈妈的一番心血。”

  是的,她要将自己的孩子送去军队历练,让他懂得父亲当年的艰辛。

  还有母亲,当年她对父亲的感情一定很深,深到可以抛弃一切,舍弃她的荣华,独自带着孩子回到父亲的老家,又独自将孩子抚养长大。世上有几个女子,情深至此,可以为深爱的人做到这种地步?十几年的守候,就像古老的望夫石,那般顽固执着。

  如今,骆一尘对母亲已经没有半句怨言。甚至心底隐隐有些愧疚。

  如果像母亲当年警告的那样,不要离开丽水镇,也不要离开骆家的祖辈之地,那么,后来的骆一尘是不是可以逃离那些伤害与背叛,更加安稳无忧地过好自己的一生呢?

继续阅读:第四十七章 她真的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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