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始问吧。”兰易安将目光落在了貅斯的身上，简单地说了一句，就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她就远远地听着，对这事情有关心，但是又不是特别在意。
貅斯就盯着霍穰，看了好久。“我今天，想问问我师父的事情，他叫玄皇。你们那日说了，和我有关的事情。”
貅斯非常简单明了地开口，毕竟绕着弯弯实在有些超出他的智商，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把握，就只能采用这样直接而不带拖延的方式了。
可是，霍穰连看，都没有看貅斯一眼。他仍旧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样。
貅斯脸上有了不情愿，却是回头看了兰易安一眼。
“你再问一次呗。”兰易安避开貅斯那带着求助的目光，知道貅斯是想要借用自己之口，从霍穰的口中知道些什么，但是她偏偏不帮貅斯说话。
而是，死死地盯着霍穰，一刻也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她相信，如果霍穰是真的疯了，变得神志恍惚，她一定可以确定。但是相反，倘若霍穰没有疯，又或者说，他只是在故弄玄虚，那么她一定可以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这世上的疯子很多，装疯卖傻的人，也是不少。
貅斯点了点头，又再问了一次。但是霍穰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将目光抬了起来，在看到兰易安之后，那原本已经冷静了不少的情绪，又一次变得激扬了起来，竟然朝着她扑了过来。
但是，因为有非常牢固的栅栏，他并没有得逞。就一面疯狂地拆着栅栏，一面凶神恶煞地瞪着兰易安，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一般。
就算是霍穰已经丧失了意识，但是还是下意识地将兰易安看成了他此生最大的敌人。而事实，偏偏也是如此。
如果，如果没有兰易安的话，那么他或许永远都不会察觉，所谓的圣女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荒唐之事，那个他以为不会错的圣女雪姬，根本就不可能给他带来任何的大富大贵。因为雪姬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荒谬的错误。
她不过是比寻常的女子，漂亮一些，聪明一些，和圣女，可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他本来可以一辈子都活在迷梦当中，不用清醒。只是没有想到，因为兰易安的出现，因为这个女人找到了大雪山，因为朱雀见到了她之后，说的那番话，总算是确定了他所有的努力，都是可笑的，是没有回报的。
或许这一切和兰易安并无关系，但是她毕竟是那个最为残忍的见证者，她在的每一日，都会提醒他，他犯下了那么可笑的错误。
所以，如果将这个女人，从这世界上抹除掉，那么他犯的错，是不是就没有人知道了呢？
可是，现在成为阶下囚的人，不是她。
而是，他。
“霍穰真的疯了？”兰易安摇了摇头，还是觉得有些不大能相信，一旁的貅斯却是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看来是没有办法从一个疯子的口中，得知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