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清被突然的动作下了一跳,原本只投入了五分,现在全身心的投入,目光匆忙地扫过台词,将所有的词都记住,猛地站了起来,“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吗?那你告诉我,那些视频是怎么回事儿?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抱她?为什么揉她头发?为什么要捏她的脸?!你就真的没有一分一秒的对她动过心?”
听着这里,杜晴的心里猛然一跳。
如今一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她才知道当初和柏林吵架的时候,她是多么的不堪,蛮不讲理,咄咄逼人,不给对方任何解释的机会。
当年,她没有从柏林的口中得到这些答案,柏林面对她的质问,选择了沉默,而她也因为他的沉默而心寒,理所应当的将这当做了默认,第二日便提出了离婚。
温瑜顿了顿,眼睛看着周怡清,视线的余光却是瞥向了杜晴,“因为……那些都是工作,都是剧本的要求。而我对她从来没有过超过同事之外的喜欢,我喜欢的人一直只有一个——那个人就是我的妻子!”
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她等了这么多年,等来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答案。
异常的简单,就是没有得到这句话,她将自己囚禁于牢笼之中,久久不能自拔,直至今日依旧为这件事耿耿于怀。
其实从旁观者看来,柏林说了无所次不喜欢,是她被嫉妒、猜忌、不安感冲昏了头脑,主观臆断所有的一切。
周怡清见温瑜将目光瞥向一侧,也跟着望了过去,看到的确是杜晴。
她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一张冷清的面庞上满是泪水。周怡清将手里的剧本放下,忐忑地看了看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朝她走了过去,“晴姐,你怎么哭了?”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了一包纸巾,抽出一张帮她擦眼泪,“擦擦脸吧……”
“我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出戏太虐了。”杜晴牵强的扯了扯嘴角,抓过纸巾,粗鲁地擦拭的眼泪。
可眼泪像是止不住了一般,她刚刚将情绪忍了下去,眼泪又再度涌了上来。
所以她跟柏林僵持了这么多年到底是因为什么?她转过了身,不让其他人看到她的狼狈。
转过身,却看到柏林的手里捧着一束纯白色的桔梗走到她的面前单膝跪下。
小巧的花朵,清爽雅致的颜色,小小的一束,却包含了无限爱意。
白色桔梗的花语是——一生只爱你一个。
那种久违的心动在这一刻再度复苏,杜晴捂着嘴不哭出声,可是哭声却穿透手指传了出来。
柏林看这她这副模样,心疼不已,站起身来将杜晴拥进怀里,“抱歉,我一直都没有明白你的心意,是我当初太傻了。”
杜晴在他的怀里哭成了泪人,温瑜看到这一幕甚是感动,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嘛,昨天晚上辛苦了整整一个晚上,总算是没有白费。
周怡清看到这一幕却莫名觉得奇怪,这是为什么?柏林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她们之间就这样和好了吗?
温瑜低头瞥了瞥周怡清,唇角不自觉的扯起一丝笑容,“怡清,多谢了。”
周怡清木讷地看着温瑜,对于他突然的感谢感到莫名其妙,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剧本,联想到其中的片段和台词,一瞬间明白了过来。
那个片段是杜晴和柏林的,她被赤裸裸的利用了。
“就当做是对过去行为的赎罪吧……”温瑜高深莫猜的笑了笑,周怡清听到他的话,忍不住脊背发寒,全身仿佛被浸泡在冰冷的水里,她想要挣扎却无力。
他是什么意思?他已经知道了吗?当初的那件事,是杨杰指挥的?
她心惊胆战地去查看温瑜的表情,他的目光却一直落在杜晴和柏林的身上,刚刚那句无意识的话,像是对她的警醒,又仿佛只是对他俩的事件发出的感叹。
大影帝柏林回归,整个片场都热闹了起来,柏林跟杜晴和好,甚是开心,邀请了整个剧组一起吃饭。
晚上,香格里拉大酒店大包厢里,整个房间都聚满了人,所有人都端起酒杯到柏林和杜晴的身边庆贺。
“大影帝好久不见,我敬你一杯。”副导演端着酒杯走到柏林的身边敬了他一杯,柏林微笑着接受,两人干了一杯继续闲聊。
副导演将胳膊搭在了柏林的身上,亲近地道:“柏林,最近有复出的打算吗?你的粉丝可是都等着你回大荧幕呢!”
听到他的话,柏林尴尬的笑了笑,有没有粉丝在等着他,他的心里清楚。
娱乐圈更迭迭代的速度太快,每一年都有几千万的艺校生毕业,想要在这个圈子里面打拼,可所谓是大浪淘沙,最后成功的又有几个。而又多少老艺术家,被淹没在时代了洪流当中。
他不过只是一个过气影帝罢了,就算他真的复出了,想要重返当年的辉煌也是不可能了。
而且,现在有证据证明当年的清白又怎么样,娱乐圈是个最不缺流言和恶意揣测的地方,那么多年的事情,现在刻意跑出去证明,反而会被人说成炒热度。
现在顾丛凌风头正盛,他这个时候复出,只怕会被娱乐说成蹭她热度。
“复出的事情,就不考虑了,目前还是专注家庭比较好。”他笑着推拒,温瑜在一旁端着酒杯却陷入了沉思。
复出……这件事情不是不行。
柏林从座位上起身,看到温瑜,端着酒杯走到了他的面前,“温瑜,今天多谢你的帮忙。”
温瑜笑着接下了酒杯,一口饮尽,“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一群人相谈甚欢,大家都喝了酒,只能叫了代驾,温瑜喝的最少,留下来帮柏林送客。
等将所有人都安全送走,柏林终于松了一口气,靠在了酒店门口的墙壁上,温瑜走到了他的面前,两个人一起靠在墙头,看着路边璀璨的霓虹灯光。
“真的不打算复出了吗?”温瑜淡淡的瞥了瞥他,柏林拉了拉领带,将领带松开,自嘲的勾起唇角,“我现在这样,谁敢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