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头，发现顾启苏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沈家，如今正震惊地站在我的背后。
我松开了掐住沈凌的手，浑身颤抖，“顾启苏……”
他没有理会我，只是呆呆地跪在沈父逐渐冰冷的尸体身边，那种哀恸和悲伤绝对不是假装出来的！
沈凌跪在顾启苏的身边，哭得比任何人都要凄惨，可她看向我的瞬间，眼神却变得讥讽而诡异。
我还来不及反应，顾启苏便冲着我咆哮道，“苏乃意，有什么不满你可以冲我来，为什么……为什么要对一个老人家下手！”
“是沈凌！我根本什么都没做！”
我也叫喊起来，可心底却是一片冰凉的绝望。
完了，沈凌这次的布局，既是针对沈爸爸，也是针对我这个情敌，一石二鸟，将所有的障碍都从顾启苏身边清除。
果然，周围的仆人和保镖纷纷开口，一言一语地拼凑着方才沈父死亡前的经历过程。
——“是她做的！我亲眼看着苏小姐扔掉了老爷的药！”
——“苏小姐好可怕，她跟疯了一样把老爷推下去了。地上……都是血啊，她衣服上沾的，也是老爷的血！”
——“难怪她刚才把看护跟保姆都赶走，原来是为了趁机下手杀人。”
顾启苏看向我的眼神，随着这些荒唐的谎言，变得越来越可怕。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顾启苏拉扯起我，仿佛彻底失去了理智一般，“我以为你会改好，我以为只要跟你在一起，以前的那些事情都能放下！我甚至不想去计较，你到底是跟谁生的女儿！”
“……害死了阿新，唯一的亲人，这就是你对我的报答吗？！”
看着他癫狂的样子，我心痛得无法呼吸，“顾启苏，我和沈如新都不是沈家的人，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顾启苏的控诉戛然而止，“这是谁告诉你的？”
“谁说的重要吗？”眼泪无声地落下，这种痛苦比三年前离开顾启苏的时候更甚。
不可否认，当我离开他的时候，我还是爱着他的。其实沈如新的纠缠，顾家人的羞辱，都没有能够让我动摇对顾启苏的爱意。
可现在我却不敢爱这个男人，因为他变得太可怕了。
“我以为你还是三年前的你，可你现在变得……跟你哥哥还有你爸爸，一点区别也没有。为了沈家的财产，不惜欺骗一个临死的老人！”
我忽然笑了，一边笑，一边止不住的眼泪。
我笑的是顾启苏居然跟我存有一样的心思，自欺欺人，以为我们能回到从前，可实际上，我们谁也分不清彼此到底有多少信任和真心。
顾启苏被我的样子吓到了，他微微有些动摇，“你听我解释，其实沈伯父早就知道……我把你找回来是因为……”
响亮的警笛声从花园外不断传来，将顾启苏试图解释的话语分割得支离破碎。
“谁报警的？！”他的叫喊中掺杂着愤怒与惊惧。
沈凌哭花了一张脸，手机缓缓掉在地上，“我……我总不能放过杀死沈叔叔的凶手吧！”
警车的灯光在他的面前闪烁着，我看着顾启苏的脸，在红色和阴影之间不断切换着，最终陷入完全的黑暗，他松开了拉着我的手，“苏苏，你也该为你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