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
意识依然迷糊,浑身酸软无力,就像躺在棉花上。睁开眼睛,四周是刺眼的白色墙壁,天花板上的节能灯偶尔发出“滋滋啦啦”的电流声。
我全身都被绑带固定在病床上,想动一下根本不可能。
当所有潜意识的动作完成后,意识渐渐回归,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今天的所有经历,看来学校并没采纳雨宫欣的建议,校长最后的那句话也是搪塞我们的。反倒我们去找他这件事,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感,故而直接让精神病院去人把我强行带过来了。
真是好办法!只要来了精神病院,没病也会被查出病来的。
在宿舍里的时候那个精神病医生不就说我有妄想症吗?
“吱妞”一声响,病房门被推开,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走进来,根据脚步声判断应该是个女性,我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一位身穿粉红色护士服的年轻护士正站在病床前,手中端着白色的医疗托盘。
“你好啊杨暮雨,你看我像谁?”她笑着问我道。
我没好气地说道:“你是护士啊。”
“哎,对,暮雨真乖,我是护士,那么你说我来是干什么的?”她笑着摸摸我的脸,动作有些宠溺,可是她的眼神里却充满了厌恶。
我顿时明白她这不是在跟我聊天,而是在对我进行测试呢。
看来这是我的一个机会,我必须向她证明我一切正常,遂说道:“护士小姐,我有个请求,请您一定要帮帮我,可以吗?求您救救我!”
护士依然笑着,问道:“哦,你想我帮你做什么啊?”
“护士小姐,我是苏东医科大学临床医学院大二的学生,我没有病,只是我的生活习惯一些同学看不惯,就谣传说我有病,他们误会我了。护士小姐,求求您给医生说一下,放我出去吧。”我冲她哀求道。
“你认识有同学在陷害你对吧?”
“嗯,一定是,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但肯定是他们在陷害我。”
“他们是你的同学啊,为什么要陷害你啊?”
“我……”突然我愣住了,虽说我现在被当做精神病人,但是我脑子却不糊涂,她这是在诱导我,我一开始说的是“误会”,可到了后来她就用了“陷害”,这完全就是两回事了,而且还一直诱导着我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
见我不说话了,她又问道:“那么是不是你们老师看你不顺眼,或者是想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东西,偷偷地陷害你啊?”
我冲她冷笑两声,问道:“护士小姐,你这是在诱导我吧?”
护士一愣,冷眼看着我,说:“我没有诱导你,我在跟你聊天,为你做心理疏导,但是很可惜,疏导的结果并不理想,你的妄想症还是很严重,看来你必须得打针。”
说着她转身在治疗盘内拿起针管,药液,开始为我做治疗。
我用力挣扎着,扯着嗓子喊道:“不!我没有病!我不需要打针!请不要给我打针!”
护士冲我冷笑着,对于我的反应显然是司空见惯,我突然间想起曾经在网上看到的一段话,在精神病院里越说自己没病,就越会被当成病人。我顿时住口,笑着冲护士说道:“护士小姐,先不给我打针行吗,我吃药行不行,我从小就怕打针。”
可是她根本没理会我,弯腰扒开我身上宽松的病号服裤子,随着一阵刺痛,冰冷的药液再次注入我的身体,最后她拿酒精棉在我屁股的针眼上按了一下,连裤子都没帮我提,端着治疗盘大步走出去。
“卢大夫,刚刚给她打完针。”门口传来护士的声音。
接着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嗯,注意药量,对了,她现在反应如何?”
“妄想症很严重,总是幻想着同学们在陷害她,最后竟然还说我在诱导她,真的是无语了。”护士的话音里充满了无奈。
“那好,多注意观察,前期还是先控制住她的活动,等她症状减轻一些了再每天带她出来放风。”
“唉——卢大夫,我看她这么好的一个大学生,怎么就……”
“行了,去忙吧,记住,千万不要透露病人的病情,这是病人的隐私。”卢大夫严肃地说道。
很快脚步声响起,分别朝向着两边走远。
药效渐渐发挥作用,我感到脑子里一阵阵的激荡,很多意识都被撞击,我开始无法组织自己的思维,任凭我怎么去想过去发生的事情,都会随时中断。
夜晚来临,医院里时不时传来一声声的惨叫,比我在阴间时听到的鬼声还要阴森,还要凄惨。
我不禁思索,这里难道还是人间吗?为什么比阴间还要恐怖呢?
白天过来给我打针的那个护士开门走进来,端着一个餐盘,里面放着饭菜,还有一碗汤。她脸上依然带着那种职业化的笑容,把餐盘放在桌上,搬了个凳子坐下来,说道:“暮雨,乖啊,咱吃饭了,你饿了吧?”
见我不理她,她便拿起勺子,一点点的喂我吃饭。
可是我真的什么都吃不下,没有任何胃口。
见我不张嘴,她再次柔声细语地哄我,可我回敬她的,只是毫无表情的面容和眼神。
“贱人!吃!吃!吃!”突然,她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里充满着凶厉,恶狠狠地骂着,拿勺子强行撬开我的牙,抓起一把米饭朝我嘴里塞进去,噎的我顿时猛烈咳嗽起来,眼泪横流,把米饭全部喷出来,喷的她满脸都是。
她冷笑着,再次抓起一把米饭塞到我嘴里,接着直接拿手捂住我的嘴,防止我再喷出来。
我被憋得难受,用力挣扎着,眼泪鼻涕哗哗直流,却不得不费力地咽下去。
“哎,对嘛,这才乖嘛,来,喝点汤,别噎着了。”说着她端过那碗汤,伸手捏着我的腮帮子,我的嘴巴顿时张开,那碗汤她对着我的嘴直接灌下去。
咕嘟咕嘟咕嘟……
我只得一口口往下咽,当一碗汤喝完后,她把碗朝餐盘里一放,说:“今天暮雨真乖,吃的真多,就要这样知道嘛,这样的话你很快就会好了,又能回去上学了。”
无语泪流,我哽咽着,说:“是,我知道了,我会乖乖的吃药打针吃饭的。
嘴里,回味起刚刚喝下的那碗汤味道,有股浓郁的腥气,这股味道有些熟悉,我突然间想起开学的第一天雨宫欣给我打的那份甲鱼汤,对!就是那种味道。
甲鱼汤,性寒,多食可致孕妇流产!
我大声冲护士吼道:“你给我喝的什么汤?!是不是甲鱼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