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条件?”苏雨沫懒得跟他废话,不耐烦地说。
“和……不是,不要和我离婚。”傅远琛低声说。
“呵!”苏雨沫又笑了起来,满脸都是“看吧,我就知道,狗改不了吃屎”的表情,“傅远琛,你上一秒口口声声说的什么来着?你说你是在求我,结果却还是要跟我谈条件。傅远琛,你这难道不是在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苏雨沫这番话骂得不可谓不难听。
可是,傅远琛却没有什么反应,以至于苏雨沫这一拳拳的,都仿佛是打在了棉花上。
“苏雨沫,我用苏氏求你,”傅远琛重申道,“求你不要和我离婚,苏雨沫。我离不开你。”
苏雨沫纠正道:“你是在用苏氏威胁我。因为苏氏在你手上。”
苏雨沫话锋一转,犀利地斥责道:“傅远琛,人在做,天在看。你哪来的资格拿苏氏来要求我?你一个大男人,还要不要脸的?”
“再说了,什么叫‘你离不开我’?你是残疾还是智障什么的?”苏雨沫唇枪舌剑地讽刺了傅远琛一通,忽然想起,智障的不是傅远琛,而是苏雨沫她自己,而那个时候,他们……
他们度过了一段非常愉快、非常难忘的日子。傅远琛没日没夜地照顾她,几乎事事都亲力亲为。
很显然,苏雨沫想起了他们之前在一起的情景,立即住嘴不往下说了。
而这一边,傅远琛心里的打算全部被苏雨沫无情地戳穿以后,他也浑然不觉,只说:“苏雨沫,求你了。”
高傲如傅远琛,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的时候。
只是败给了苏雨沫。
事实一直都是这样的,苏雨沫这个人,桀骜不驯,高傲如天边的白云,性格又如烈火一般,于是,傅远琛只能一直不断地认输,最后,输掉了自己的身体,也输掉了自己的心。
另一边,苏雨沫心里面也很是挣扎、纠结。
“毕竟苏氏是爸爸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了,我对苏氏是势在必得,就这样扔给傅远琛……我不甘心!我说什么都不能同意!我,一定要拿回爸爸的产业!”苏雨沫的心中燃起了熊熊烈火。
只是……
“只是,我真的要放弃这次获得自由的机会,又让自己回到这个牢笼与火坑之中吗?”
“我真的要继续出卖自己的灵魂与肉体,就为了得到苏氏吗?”
“不……我拒绝这样的交易!我,苏雨沫,只为自己而活!”
苏雨沫抓紧了自己的病号服,力气之大,立即让她的腿上青了一块,但是,这些痛觉,连她自己都感觉不到。
“可以啊,”苏雨沫思考了一下,语气轻快地说,“但我也有我的条件!”
傅远琛顿时眼睛一亮!
虽然苏雨沫还没有说她的条件是什么,但是,苏雨沫如今已然松动的态度,无疑给了傅远琛很大的希望。
别说是答应苏雨沫的条件,就算苏雨沫是要天上的月亮,傅远琛也恨不得立即给她摘来!
“当你彻底爱上一个人,你就会低到尘埃里。”
“当你因她而欣喜,因她而忧愁,你就会发现,忧愁的时候,你在深渊,欣喜的时候,你在天堂。”
——不知怎的,傅远琛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这几行简短的小诗。
很显然,傅远琛现在就处于这样的状态。
“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苏雨沫的神色疲惫而冷漠。
“第一,不离婚可以,但是我们只做名义上的夫妻。”
“第二,既然是名义上的夫妻,那么,我们必须分房睡。”
“第三,没事别出现在我视线之内,不准靠近我。”
这一条条的,几乎彻底地让“婚姻”名存实亡,真的有名无分了。
傅远琛又何尝不知道苏雨沫的打算?
——你傅远琛用我家的东西来要挟我,耍赖皮,行,那我苏雨沫就答应你的要求。但是,我也要耍赖皮,假如这种名存实亡的婚姻就是你傅大总裁想要的话,那么,拿去!给你!而作为交换,你必须把苏氏还给我。
这就是苏雨沫。
傅远琛能不要脸,苏雨沫就能更加狠心无情。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自己吃亏。
傅远琛想到这里,也不知道是该哭该是该笑。但是,不论如何,苏雨沫已经是答应他了,这就让他感到无限的欣喜:“好,我都答应你。”
苏雨沫说:“你的合同呢?拿过来!”
傅远琛则苦笑着说:“我早就把苏氏的所有东西都转到你名下了。今天带这些文件来,只是让你过目一下,让你心里面有个数,知道我没有骗你。”
傅远琛说罢,把所有材料分门别类地送到苏雨沫的手上,那姿态,就和苏雨沫的私人秘书没有什么两样。
苏雨沫定睛一看,果然,这些都是已经盖好各种公章
的文件。换言之,就是法律效用早就起效了,时间差不多就是这一个月的。
原来,在这冷战的一个月里,傅远琛始终安静如鸡,一是因为苏雨沫不理他,二来,自然就是因为,傅远琛在忙着打点一切,好把苏氏原原本本地还给苏雨沫。
由此可见,哪怕是在和苏雨沫冷冷战,也是处处在为苏雨沫着想。
“你!”苏雨沫听罢,第一反应不是感动,而是愤怒。
她气极反笑,用一种极度失望、极度冷漠的语气说:“原来你又在骗我。”
她现在是反应过来了,敢情傅远琛早就准备把苏氏还给自己了,结果呢,仗着她人在医院里面什么都不知道,就故意瞒着她不告诉她,白白骗走了她一个承诺。
“你刚刚已经答应过我了,我只不过是提前兑现我的承诺而已。”傅远琛飞快地说,没有一点被戳穿的尴尬。
苏雨沫被傅远琛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堵得大为恼火。看来,论起不要脸,傅大总裁常年沉浸在商界官场之中,到底是比苏雨沫技高一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