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傅远琛哄苏雨沫哄道半夜三更,这才把小朋友给哄睡着了。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这一来二去的,“睡前故事”几乎成为了傅远琛每天的例行公事。不过,傅远琛也不是全然拿苏雨沫没有办法——
“你再不睡,明天就没有故事了。”傅远琛无视苏雨沫那意犹未尽又写满了“乞求”的小眼神儿,特别“残酷”地说道。
“呜……”苏雨沫眨巴眨巴眼睛,发现傅远琛完全不为所动,甚至看也不看自己的时候,她只能扁扁嘴睡了。
不过,只要苏雨沫开启睡觉模式,傅远琛就会像那天在花园里一样抱着她,特别暖和。
——这当然是因为苏雨沫小朋友睡觉不老实,老是蹬被子。傅远琛经常发现,一觉醒来,自己这边的被子还好好地,倒是苏雨沫那边大半个身子都露在了外面。
没办法,傅远琛只能“自我牺牲”,亲自搂着这个小祖宗,不让她迷迷糊糊地乱动。
知道真相的刹那,苏雨沫小朋友心里面真的是美死了:“希望沫沫可以一直睡觉不老实,这样爸爸就会一直抱着我睡觉啦!”
这是苏雨沫的小秘密,她没有跟任何人说。不过,苏雨沫那狡黠的小眼神,早就把苏雨沫心里面的小九九给暴露无遗了。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傅远琛已经快把《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甚至《西游记》都给讲光了,老实说傅远琛也不记得这里面究竟讲了什么,反正就现编呗,有苏爸爸那神奇而又诡异的“画风”在前,傅远琛也就“放飞自我”了,每天都胡乱瞎编,讲到哪算哪,反正小朋友也不是很介意,她在意的只是爸爸给她讲故事的这种感觉而已。
如果不是因为“请家教”的事情又跟苏雨沫吵架了,傅远琛几乎真的要以为自己“岁月静好,钱挣特少”了——他目前还在停职之中,复职看上去“遥遥无期”,这不是钱挣特少还是什么?
“我不!我不!我不!”苏雨沫小朋友气呼呼地,一边说“不不不”一边对着傅远琛猛捶,“沫沫不要老师!”
这个小智障战斗力越来越强了,被傅远琛宠得无法无天,现在都会打人了!
傅远琛一边头疼地拦下苏雨沫的“粉拳”,一边说:“不要老师,那你怎么学知识?你就一直待在家里?别的……”别的小朋友都去学校了。傅远琛话刚说到嘴边就愣住了。
他差点忘了,苏雨沫并不是一般的“小朋友”,也许她并不需要什么老师。
——只要苏雨沫恢复记忆了,那不就是万事大吉了吗?还请什么老师,幼儿教师对于苏雨沫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再说了,真请了老师,别人会怎么看待苏雨沫?等苏雨沫恢复记忆以后呢,这段幼教经历岂不就是苏雨沫的“黑历史”?
傅远琛不知道自己这个“请家教”的想法,是不是希望苏雨沫一直这么幼稚下去,不要恢复记忆才好。这个念头刚刚起个头,傅远琛就被自己的阴暗心思给震惊到了。那一刹那,他有一种羞愧的感觉,让他不敢面对苏雨沫直率、纯真的眼神。
苏雨沫完全没有注意到傅远琛的异常,理直气壮道:“沫沫只要爸爸教!”
傅远琛说:“那你想学什么?”
苏雨沫两眼都在发光:“捏泥巴!”
傅远琛:“……”
苏雨沫激动地说:“爸爸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去花园里面捏泥巴好不好啊爸爸!”
傅远琛:“……”
家教的事情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算了,就陪她玩好了,她开心就好,”傅远琛在心里想着,“反正也不是养不起,就多一双筷子而已。”
傅远琛不知道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拥有慈祥的老父亲一般的心态了。
有的时候,看着苏雨沫小朋友欢呼雀跃的样子,傅远琛也会有一种非常不切实际的恍惚感。
傅远琛默默地看着,心想:“看来,她是真的全都忘了。”
一时之间,傅远琛也不知道自己心里面到底是松了口气、还是充满了惋惜。
鉴于苏雨沫小朋友所承认的“玩伴”只有傅远琛一个,所以,傅远琛现在是身兼多职:不仅是爸爸,是朋友,还是苏雨沫的私人老师。
嗯……傅远琛主要教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基本上是苏雨沫想学什么,他就教什么,两个人之间又恢复到了“没事找事”但“有求必应”的状态中。
“爸爸爸爸,沫沫要学画画——!”苏雨沫兴冲冲地说。傅远琛不会画,但是儿童简笔画还不简单?他只能硬着头皮教。
“爸爸!你要画我!然后沫沫画你!”苏雨沫跟个军师一样指挥道。
不知道是不是小孩天性如此,苏雨沫小朋友画起画来特别有劲,只见她一手拿着一只水彩笔,左右开弓,刷刷刷地就把颜料涂得到处都是,然后……
然后……这两人一个画了个天线光头,一个画了张骷髅。
苏雨沫小朋友对着两幅“伟大画作”研究了半天:“为什么这里有两根天线啊?沫沫没有天线啊?”
傅远琛淡淡地说:“那是两根辫子,表明我画的是个女的。”
苏雨沫不乐意了:“可是这个辫子好丑,一点都不好看。爸爸你看,沫沫都把你画得漂漂亮亮的,眼睛有这——么大!”
傅远琛看着那张骷髅就忍不住想捂住额头。
最后,虽然两个人都对彼此的画作不是很满意,但苏雨沫小朋友还是屁颠屁颠地叫崔婶裱起来了,不仅如此,她还特意去挑了两个特别豪华的框,金光闪闪的,一股土豪的气息扑面而来。
崔婶乐呵呵道:“苏小姐看样子以后可以当画家呢,这……这好像叫什么派来着……”
崔婶想了半天,忽然一拍巴掌,恍然大悟道:“哦对!野兽派!”
傅远琛:“……”野兽你个头!拍马屁不要这么明显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