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乞巧节那日,我追查妖界叛军的眼线,化作寻常女子,混入了街上,那时候第一次遇见你。”
林子寒记得那天他与千尘两人,在锦帛镇上,灯火辉煌的夜市宛若一条长河,他们甚至还乘船去了天上看烟火。他记得陌桑把兔子面具从脸上摘下来的那一刻,那时候他是什么感觉?
惊艷?不是,好像更接近与……震惊!为什么会震惊?
林子寒觉得一阵头痛,陌桑看看前后小心扶住他的胳膊,悄声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林子寒摇摇头道,“没事。”心里疑惑不已,他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总觉得自己好像应该记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七人行了几日,到了乌北镇,在镇上找了一家客栈,稍作休顿。
晚间用了饭,闪闪正在千尘房中坐着说话,忽见木姚跑过来,拉住她的一角便向门外扯,闪闪见木姚眼上挂着累,一张小脸急得通红,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出来门,便与星君撞了个满怀,星君见木姚的样子,掐指一算,便道,怕是这孩子的生母有危险了,我随她去去便回。
星君说罢抱起木姚便要走,闪闪不放心,一定要跟着才行,这时林子寒和陌离,陌桑也听到了动静,纷纷从房内出来一探究竟。
于是到最后,除了星君之外,大家都觉得有什么事一定要共进退才行,星君虽无奈,但也只好带着他们一同上了路。
木姚给星君带着路,众人随她穿过热闹的街市,走进那灯火通明的闹区,最后在一座红顶阁楼前停了下来。
陌离仰头读那招牌:“红袖阁”,继而笑道,“星君不希望我们跟来,难道是因为方才所说的皆是借口,实则是……”
“不要乱说。”星君冷冷说道。
千尘赶紧骂道,“星君怎么会是那样的衣冠禽兽,陌离,你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陌离气得拿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不出话,怎么千尘每次见了星君,都胳膊肘往外拐?难道这小子喜欢星君不成?
星君见这花柳之巷,处处站着衣着寸缕的狐媚姑娘,实在浊气逼人,但无奈木姚在星君怀中挣扎着非要进去,一众人走到这青楼门口,被生生拦住。
一个五大三粗的小厮见迎面走来的这几对男女,不似常客,而且气度不凡,哪里像逛窑子的,分明就是来科举考试的。
“各位走错地方了吧?”那人眉头一皱。
“我家孩子没见过这青楼里的热闹,闹着要进来,我便只能带她进去了。”星君将木姚抱到这小厮面前。
千尘和林子寒等人听了这理直气壮地说辞简直憋不住要笑,闪闪对陌桑说,“你看,星君果然神武,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他。”
陌桑眉毛一挑,问闪闪,“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闪闪四处看看,那巨大的招牌就挂在头顶,便默读,红袖阁,又见门口和阁楼上的姑娘个个穿着不似寻常,那衣服眼色纷杂夺目,好似极尽轻薄,这脂粉味道铺天盖地。
于是便问,“这看来是姑娘们经常来的地方,莫非是衣庄?或者脂粉铺子?”
陌桑直言道,“这可是人间的妓院。”
“什么?”闪闪大吃一惊,随即想也没想便冲到星君前面,双臂一伸,挡在前面,嘟起小嘴,说道,“星君,这种地方你可不能去。”
星君见她可爱,嘴角向上一扬,刚要说话,不想木姚趁着星君分神,忽然自己溜下地去,从那挡路的小厮胳膊下面钻进了门内。
星君一急,施法将这几个小厮定住,连忙追着木姚而去。
千尘和林子寒,陌离等人也随后鱼贯而入,闪闪拉起陌桑紧随其后,说,“陌桑,我们快去把星君和林子寒拖出来!”
陌桑原也只是听说这青楼是人间一景,今日来了,站在门口正细细打量,还没看够,不肯动身,闪闪急不可耐地催促,“快走啊,万一林子寒被别的姑娘看上了怎么办?”
陌桑听罢,提起剑来,正色道,“若是有那样的姑娘,我见一个杀一个便是。”
闪闪张张嘴,把话生生咽了回去,默默去追千尘他们了。
星君跟着木姚在人群中一通乱挤,期间差点被几个花蛇一般的姑娘围困住,木姚一路向人少的地方去,最后弯弯绕绕,竟来到了地下室的入口。
千尘,陌离和林子寒也跟在后面,木姚站在那通向黑暗之处的台阶上,直直地盯着下面,星君将她抱起,向下走去,其他三人也跟着走下去,千尘耳朵极为灵敏,才向下走了两级便听到有女人的哭声。
到了下面,只见这是一处宽敞的暗室,里面有一间牢房,此刻里面正跪着一位姑娘,那姑娘双手被铁链锁住,有个大腹便便的男子端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手边的桌案上,还放着一杯冒热气的茶。
那男子身后站着四五个小厮,个个凶神恶煞。此时那男子开口说道,“姑娘,我薛老板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我这么做也是没办法,要怪就怪你那不争气的夫君,自己赌钱欠下一屁股债不说,如今居然病死了,唉,只能你卖身来还了。”
“薛老板,”那姑娘痛哭不已,“薛老板您就放过我吧,我女儿才两岁,还要我照顾,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孤儿寡母吧,钱您先宽限两日,我一定想办法还您。”
“呦,”那薛老板不怀好意的一笑,“还有个女儿?那不是更好吗?稍后我就替你把她也接到这来,就放在我这红袖阁养着,你看怎么样?”
“薛老板,使不得啊!”姑娘听完,整个人几欲崩溃。
“怎么?”薛老板脸色一边,站起来吹着胡子说,“你瞧不起我们红袖阁?”
说罢给身后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别跟她废话,今日到了这,你当还有退路?给她换上衣服,送到金妈妈那好好调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