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不知道啊，啊，今天天气很好啊。”
白玦闪烁其词。
“全天下的事，还有你白狐狸不知道的？”林亦安逼问着。
马车平缓地行驶着，长街上喧杂的声响此起彼伏，车内却是一片寂静。
白玦头上冒着冷汗，再也忍不了林亦安审视的眼神，终于说道：“老大，你就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想被摄政王追杀。”
白玦的口风一直都很紧。
林亦安无法，咬了牙别过脸去，努力平缓着心情。
许久许久之后……
他从怀里拿出半块玉佩递给白玦。
“老大，你这是？”
“你仔细看看玉佩上面的图腾。”
白玦疑惑，他拿过来看了好久，就更加疑惑了，“这不就是寻常玉佩上都会刻有的纹样吗？”
林亦安收了玉佩，没再说话。
连白玦都说这玉佩图腾普通，千舞月又是怎么看出它不一样的地方的？还就此认定他就是羌族少族长？
这事一定有蹊跷。没准就是闹了一个乌龙。若要搞清楚，他必须从师父那里取来真的那块玉佩来对照一下。
“你早早地就在王府外边等着我，是猜到了我要去哪里吧。”林亦安淡淡地说道。
“老大，正巧我也要去罢了。一起顺个路。”
不一会，马车停了下来。
林亦安和白玦都下了车，他们径直走进了一个店面。
店面的伙计一眼就认出了他二人，躬身行了个礼就把他们引到店后面的一间小屋内。
这个店面的牌匾：锦绣坊
林亦安和白玦稍等了一会。千舞月就进来了，她还是带着面具。
白玦冷不丁地嘲了一句：“戴着面具作甚？我知道你是天香楼的花魁，另外我还知道，你就是羌族族长的右护法，哦不，应该是前羌族族长了。”
谁知此话一出，千舞月眸色沉了不少，但旋即，就恢复过来，取下了面具，笑道：“不愧是揽月楼楼主。”
语毕，千舞月转头看向林亦安，躬身行礼。
林亦安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上次说，羌族的存亡正处在危急之时，让我回北疆。那么这个危急是怎么个危急法？可是与八年前镇北将军朝凝晔平定的北疆战乱有关？”
镇北两字，即是镇压北疆羌族。
北疆战乱之后一年，紧接着的就是雪岭之战，若是有关，或许就与雪岭之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危急是因为羌族发生了内乱，与八年前的北疆之乱确实有关。”
千舞月平静地答道。
林亦安听后，心中却是掀起一阵的波涛。
有关？
难道，七年前老皇帝让他们出征雪岭是另有打算？并不只是为了收复失地而已？
想到这里，林亦安赶紧问道：“八年前，朝凝晔分明禀告先皇说羌族已被全灭，你们又是怎么生还的？”
当年，他和朝凝晔在北疆镇压作乱的羌族，镇压到最后，羌族只剩些残兵败将，是朝凝晔亲自带兵去围堵的。但到时，林亦安正在军营，收押战俘安抚伤员，并没有跟去，也就不知道朝凝晔最后是怎么处理那些羌族人的。
这时，白玦悠悠地开口说道，“还能怎么生还？他们当时还能反抗？是朝凝晔放走了他们罢。”
千舞月默不作声，应是默认了，不一会，又很快地对林亦安补充道：“羌族的族人对朝凝晔大多是存有敌意的，但他最后还是放了我们一条生路，我们也是记得的。所以，天香楼刺杀朝凝晔的事，真的只是个意外。”
她这样说，明显就是担心林亦安会因为天香楼之事，记恨他们。
林亦安却是淡然一笑，冷冷说道：“意不意外跟我解释干什么？刺杀的又不是我。”
这句话里，含着一股酸意。
千舞月怔住了，少族长昨天不是还那么的紧张摄政王朝凝晔吗？
她还在疑惑着，林亦安又开口问道：“这个内乱是什么？”
千舞月还没回答，白玦则悠悠地说道，“还能是什么？分与和，战与降。羌族要分裂，归晋还是归齐。”
林亦安瞪了白玦一眼，“你倒是什么都知道，怎么我问你的事却一个也不说？”
白玦哑然，悻悻地耸了肩。
林亦安不再理他，又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劫狱也是因为这个内乱对吧？”
千舞月点点头。
一阵冬风从窗外吹来，瞬间让人感觉凉飕飕的。
千舞月注意到小屋内的火炉快没炭火了，就先离开，去吩咐了人送来新的煤炭。
整个屋子又只剩下了林亦安和白玦两人。
林亦安坐到椅子上，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然后望着白玦。
“老大，你又这么盯着我，我心里犯怵。”白玦也坐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喝着茶，躲避林亦安的视线。
“你刚才一直在旁边有一话没一话的搭腔，挺闲的啊。”
“我这不是在帮老大套话吗？”白玦嬉皮笑脸地说着，还提起茶壶给林亦安的杯子再次斟满了茶水。
林亦安冷哼，“你是在帮自己套话吧。你来锦绣坊究竟干什么？”
“自然是有要紧的事。”
“罢了，你不说就算了，我也不感兴趣。不过，我对你那价值晋国十年国库税收的消息感兴趣。唔……让我猜猜究竟是什么消息。”
林亦安说完这句话，白玦脸上没了笑，扭过头去。
林亦安抿了一口茶，继续慢条斯理地说着。
“几日前羌族人劫狱失败了，然后他们很快就去找了你买消息，买不来就烧了你的揽月楼。嗯，我想想……既然他们劫狱和危急他们羌族存亡的内乱有关，想必他们要劫狱的对象一定是个大人物。这般重要的人物，他们在劫狱之前一定做足了准备。但他们还是失败了，想必那个大人物肯定是被仔细关押着的。看后来朝廷封锁劫狱消息的举动，我想那人定犯了重罪，被关押在天牢的最深处。晋国的天牢本就设有重重机关，更不论是在天牢最深的地方。想去劫狱简直是痴心妄想！我明白了，他们找你这个无所不知的揽月楼楼主，要买的消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