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即使不去,也要等着我,我与你一起回南宁,你一定要等着我,这契国的事情我一处理完便会回来,我们便就出发”,慕容璟急切道。
“知道了知道了,璟公子也是这一日的累了,早些歇息吧”,晏离道。
“知道你是个洁身自好的姑娘,晚上了,自是不能跟我一处说说笑笑的,我这便告辞了!”,慕容璟将这青瓷盅放好,便行礼告辞了。
“本想着跟离儿热腾腾吃上一碗夜宵,再诉说些暖心的话,但却不料是个这样的结果,却是以这样的方式告别,这流水行云的好事,何时才能有啊?这晏离就如个万年不知开花的铁树,不,是铁石,怎的对我一丁点的情谊也没有呢?我怎么这么命苦啊,遇到了个想做男人的女子,哎呀,该不是他服用了什么秘方,修了什么秘术真变成了个男人吧,千万不要啊……”,这慕容璟一边往回走一边哀叹道。
这屋里的晏离却是只想着外面的桂花圆子汤,“这男子如衣裳,多的很,我怎么会为了你这一棵小树,放弃一整片森林呢?那多对不起这世间的诸多男子啊,还说呢,我若是跟了你那宁国那么多惦记这我的娘子们,我岂不是辜负了她们?这是万不可以的,我还指着他们一个个的给铁铺子里多介绍点儿生意呢!还是这吃食来的实在,什么情啊,爱啊的,这能为爹爹报仇吗?这能让铺子多些生意吗?都赶快滚到一边去吧,我晏离,不,我二郎就要做个站立世间的男子,赶快让那个圣女把这个热粘皮收了去,也好让我清静几天”。
晏离琢磨了这一圈,听着慕容璟像是走远了,这才推开了门迅速的将这盅桂花圆子汤端了进去。
而那慕容璟正在花廊拐角处盯着晏离,听见这门咯吱一声关好,栓好门栓的声音,只得叹了一句:“这个没良心的,就惦记着吃,下次不开门就不给你吃的,看你那馋猫样,连食盘也舍不得端进去”。
这屋里的晏离还是那个没心肝的样子,拿着汤勺咋吧咋吧的葫芦吞枣,将这汤三下五除二就给吃完了。猛然瞧见了那张自己孩提时没有画完的话,他不由眼神中露出正色,这搭在凳子上的脚也规规矩矩的放下了。
那左下角是细小的题字,这个晏离还没有写完整,那个离字的一点都还没来的及点,晏离又提起笔将这“晏离”的那一点补全了,这才算完。
然而谁又曾料到那屋顶的弥撒正全神贯注的观察着,注视着发生的一切……
“明日,明日……”,他琢磨着能去哪里多打听些梵文的消息,这山寺里的方丈,明明就是欲语还休的样子,跟这样的智者聊天,是在太累,明日正好这慕容璟也管不着,我这么多年没来了,依稀还记得街市的样子,明日去街上转转,也好了解了解这汴国的风情,看看还有些什么讯息可有用。
做完这些,晏离将这大灯熄灭了,上了床,翻来覆去思索着白日里的一切,那个方丈,他只觉得汴不简单,为何要给他讲契国的事情,这些看不相关的事情,为何一个个串了起来,总觉着有着怎样的关系。
晏离又爬了起来,将这灯盏点明了,这屋顶的弥撒正要走,看见这屋内又亮了灯盏,却又回过头来,掀开瓦片细细的瞧着。
晏离从怀中拿出香囊,又拿出两个拓片,仔细的瞧着,他看着,怎么觉得这字似熟悉似的,好像像个人名,或许跟父亲的两个字一样也是个人名?
那屋顶的人因是距离远,看不真切,但他却能看见这是跟白日里给师傅的拓片一样的梵文。他眯着眼仔细的看着这拓片的字形熟记于心。
半天晏离又灭了灯,这一次那弥撒真的走了。
话说那锦姑离开后,不到半个时辰又回了那无名庵。这薜萝正在点灯抄写佛经,今日这《观无量寿佛经》便要抄完了,明日一早便要呈给太后,薜萝正在加班加点。
“姑娘……”,一声长音,薜萝停下了手中的笔抬眼望了去。
那锦姑已换回了姑子服,双手合十,低垂着眉眼。
“回来了姑姑,过来歇着会,怕是很累了”,薜萝一脸温柔看着锦姑招呼道。
“是,姑娘”,这锦姑走了过来。
“姑姑看的如何”,薜萝一转开门见山的问道。
“回姑娘的话,想是这璟公子玩性大,不过是个跟他一般大的男孩子,两人又是一会好,一会闹的……”,这锦姑姑将这慕容璟与晏离揪鼻子拧耳朵这一段说的好不详细!
“果真是这样啊,这璟哥哥还真的如当年般调皮好玩”,薜萝道。
“是啊,我看他这刚刚及冠的男子,还不如我们薜萝七窍玲珑心,完全就是个十四五岁孩子的玩耍样。姑娘不是我说你,总觉得这璟公子无论是出生还是才学都陪不上姑娘你呢?姑娘要什么没有何苦要这么一个愣头愣脑,傻里傻气的养子!这郭府一门他上面有三个郭相的亲子,如何也没有轮到他那天的日子,你看看他也不招郭相待见都是被发往他国做一些采买的事情,总也不在汴国,这朝中的事他也是望尘莫及,姑娘这有何苦?我看姑娘若是想做皇妃,太子妃都是可以的,如何牵系于他”,这锦姑姑一张嘴竟然说了这么多。
“姑姑也是知道的,我这十七年是怎样过来的,不过是我听话懂事,若不是我在七岁那年娘亲过世那年,我想到为母祈福,超度母亲的法子,我怕是早已过不得今日了,今日怕我早已随了母亲成了低下的一抔黄土了”,这薜萝说起这些,也是滴出几滴清泪,拿了手帕搽了起来。
“都过去了,姑娘且莫伤心,都十年了姑娘日日为娘亲祈福,年前在天上定会护佑着姑娘,护佑着崔家的!”,锦姑笑道。
“崔家!”,薜萝冷笑道,“若不是崔家,娘亲怕是还活着,要不是崔家,哪有今日三娘的风采?”
“哎,这男人自古便是薄情,只有女人守着男人的份,这哪家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的不过都是为了开枝散叶,子嗣绵延罢了”,锦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