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起前几任的战神，他这么多年太安逸了，要成事总得吃些苦头。”庄明晟甩了甩袖子，“左右逸遥也不是真的离开了，锦衣玉食的少爷总是要见点风雨才成人。”
“他要是选择扛，吃的苦不会比逸遥少。”
庄煜在脑里简单捋了捋局势，摇了摇头。
“哥的意思是放萧焕自由，我们这样逼他会不会……”萧允有些迟疑。
“不是我们逼他去。”庄煜摇了摇头，望着萧焕的背影，意味深长道：“是‘势’选择了他。”
“出身，环境与时运将他导向了那个位置，逸遥看似给了他退路，可他经年累月接受的教育和经历注定了他会是迎着洪流而上的那个人。”
“再说，这次动荡也是一次洗牌。”庄煜话题一拐，“他不能总是继承人的身份。他必须要拿出实力和地位证明给逸遥看，他和他是平等，势均力敌的。”
“不然没戏。”庄煜耸耸肩。
他太了解萧逸遥的死脑筋，萧焕在他心里的角色要是一直都被定位为需要保护的孩子，那这段感情绝对不会有发生的基础。
阶层不同，地位有差，如何相爱？
所以萧明瑜要是和他在一起，首先得让自己进入萧岚那个高度的圈子里。
萧允听得一愣一愣地，最后缓缓伸手给庄明晟竖了个大拇指。
……
萧焕离开后一个人回了自己的小阁楼，关了整整三天。
门外贴着禁止接近的符咒，隔绝所有的探望。
期间方横等人抽空来了一次却也都没见着人，只好回到各自的族群。
庄煜一开始听到萧允和他说起这件事时，笑了一声，十分心宽。
“让他想。”
期间萧焕想了什么大抵只有本人清楚。
漆黑的阁楼里不见一丝光亮，是鬼族喜欢的环境。
萧焕缩在角落里，积攒压抑心底一月有余的感情被他扒开，鲜血淋漓摊在眼前。
前因后果明了，很多他想不明白的问题都有了答案。
祸乱、造神、掣肘……那些被萧逸遥埋在暗地里的勾心斗角他如今已看得明明白白。
他恨。
仙庭对萧逸遥那么狠……
狠意和疯狂在萧焕心里野蛮生长，猩红的瞳孔如血，他有那么一瞬间不想管那些所谓的大局和平衡。
他想要萧逸遥回来，想要不管不顾地带他离开，随便找一个什么荒凉的地方都好。
在那里他不是需要操心三界安定的神官，他也不是需要他保护的小徒弟。
只是萧逸遥与萧明瑜……
就在恨意快要冲破理智铸就的牢笼时，萧焕胸口处的长命锁微微发烫。浑身冰冷的鬼被着一点暖意激得哆嗦了一下。
他伸手将脖子上挂着的小长命锁摘了下来翻看，望着上面的字出神。
长命百岁，一世承平。
长命锁的玉料是修仙界顶级的藏星白玉，产量稀少。萧焕却记得当年萧岚好像雕废了两块拳头大的料子，这才有了他手上的这块长命锁。
回忆里萧逸遥专注的模样浮现在萧焕脑海里。
内心的波澜渐渐停息。
萧焕握着长命锁的手收紧。